云停雨歇,塞斐尔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望着浑身湿淋淋的长官一言不发地走进浴室,又面色冷淡地推门离去。
时间间隔太短,长官其实还没太消肿,塞斐尔没由着利乌斯乱来,玩几下得了。
但显而易见的,利乌斯明显不太满意,脚下平稳的步子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某些时候,塞斐尔真感觉自己跟中心城区暗巷里的鸭子没什么区分,哦不,鸭子下了床就有自由了,可惜他没有。
由此往后,这样‘充实且饱满’的生活大概过了有两三天,如果没有黑魔法那一茬的话塞斐尔估计还会乐在其中,毕竟不过是‘肉偿’而已,而且是和长官一起,又何乐而不为呢?
可惜,现实往往没有人心里想得那么美好,某些时刻利乌斯的状态明显很不集中,毕竟心里藏了那么多事,怎么会完全投入到情事中?
……而且目前在男人心中这还是一场貌合情离的交欢。
这几日为了让利乌斯放下心来,塞斐尔都忍着没有在白天开梦境呼唤队友兰伯特,可是一到晚上,利乌斯又死死缠着他,活像是要把他榨干一样,搞得塞斐尔晚上也分不出额外的时间来跟兰伯特密谋要事。
有时候更过分,明明他白天都没有昏睡过去,可利乌斯还是会莫名其妙地过来,美其名曰他受制于人没有选择权,只能被迫接受火热的情事。
这男人就跟脑子里装了雷达一样,塞斐尔一个眼神过去利乌斯似乎都能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今天更是离离原上谱,竟然直接把审讯厅的公文搬回了老宅一层,要不是侍从打扫屋子时开门漏了声音,塞斐尔现在都不知道原来利乌斯一天到晚都在家里呆着!
此时此刻,塞斐尔偷摸摸站在门口,耳朵紧紧贴在门上,试图偷听屋外人的谈话。
门上的禁锢阵法纹路不时发出浅淡的荧光,映得塞斐尔的眼睛有些刺痛,他刚合拢眼皮想换个角度站着,木门便从外面吱呀一声打开了。
来人快步走进屋内,躲闪不及的塞斐尔一个趔趄往前倾去,刚好把男人压在了阵法的空气墙上。
两人四目相对,塞斐尔迅速起身,有些悻悻地侧过了头,“哈哈……”
“好巧哦,我正想叫侍……”
利乌斯没言语,在瞧见塞斐尔避让的动作时眼瞳黯淡一瞬,下一秒便牵过他朝床边走去。
不是吧,又来!?
塞斐尔见状额角直突突,猛地用力甩开了利乌斯握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气道,“长官怎么把东西都搬回老宅了,明明不用……”
“不用什么?”利乌斯微微蜷缩手指,望着自己被打开的右手,忽地扯起唇角冷笑道,“不用提防你逃跑吗?你最近的异常反应真当人看不……”
“别说了行吗?”
“能不能别这样,老是……”没等男人把话说完,塞斐尔猛地开口打断了利乌斯,盯着男人泛着疏离的眼瞳,嘴里伤人的话中途又莫名泄了气。
他无力地闭了闭眼,有些疲惫地侧身依靠在墙壁上,声调愈发低沉下去,“利乌斯,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我只是在身份上骗了你,其他事情……我们以前,不都配合得很好吗?”
“你自己练了黑相术,打算自己解开卷轴,然后呢,你想过后果吗?”塞斐尔声调有些发颤,怒气被死死压制在心底,“等到法力开始腐蚀本体,一切都晚了,明明我可以帮你,我们说好的一起对付西修罗尔,但你为什么总是……”
“我总是什么?”男人讥诮地扬起唇角,琥珀色的眼瞳锃亮无比,在日光下瞧着相当剔透,“谁告诉你我练了黑相术的?难不成是你睡梦中联系的同伙?”
瞧着塞斐尔不想开口的样子,利乌斯低嗤一声,语气愈发阴暗尖锐,“你骗了我第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塞斐尔……你究竟是真的想帮我,还是借口想从我身边离开?”
“跟你合作?”
利乌斯轻声笑了笑,语调一转冷淡下来,“真不是利用完我就把我一脚踢开吗?”
“你现在最关心的,想必大概率不是我,而是截止期限内任务达不成后会有什么惩罚吧?”
“不如求求我,我找人帮你解了卧底体内被埋下的魔咒?”
话音刚落,塞斐尔倏然抬起头来,幽绿的眼瞳泛着松针状的寒芒,语气彻底冷了下来,“长官,你是故意想激怒我吗?”
塞斐尔倏然走上前,一把扯过利乌斯垂在裤边的右手,将男人的手心死死按在自己的脸侧,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利乌斯,你看着我的眼睛。”
男人没动,塞斐尔就强硬地掰着男人的头朝向自己的方向,近到彼此的呼吸细密地都能喷洒在对方的脸上,直到此刻金发男人才继续开了口,“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