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愿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讥诮:“裴大人这般爱听风月,不如去后宫当个太监,保管你听个够”
“切!”
裴郁不以为然地拽了拽缰绳,马儿轻嘶一声,脚步放缓了几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断袖吗”
贺愿的心思却是飘向了远方。
是啊,自己是何时对宋敛动心的呢?
初见时在百雀楼,宋敛分明是带了三分怒意要把自己给绑走,手上动作却是温温柔柔。
回京途中,宋敛察言观色,贺愿渴了有水,饿了有饭,甚至连安息香都是邻国朝贡的珍品,只为让他睡得安稳。
初雪画舫,宋敛许愿借指松椿比寿,贺愿分明感受到了身后目光,却不敢回头。
前往云州的马车上,宋敛问贺愿达成今日成就,到底剜去了自己多少血肉,贺愿分明听出了他话里的心疼。
流民围困,贺愿早已察觉那只冷箭的轨迹,却不愿避开。他想知道,五步之外的宋敛,是否能及时反应过来救他。
云州城外,宋敛为护他伤可见骨,怀中的贺愿却是连衣摆都未曾吹乱半分。
和裴郁交易时,究竟是戏弄的心思多一些,还是心底那份隐秘的欢喜更多一些,贺愿实在说不上来。
相思相见知何日?
贺愿忽然想起那人怀中的白芷气息来,凌冽如雪。
“前面是片野林子”裴郁紧了紧缰绳:“怕是会有刺客”
“刺客?”贺愿轻笑一声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刺客头子不就是你吗?”
裴郁冷哼一声:“官升三级的诱惑,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裴大人这话用的不当”贺愿目光落在不远处晃动的树冠上,面色平静:“本王可是奉旨南巡”
“来了”裴郁刀已出鞘半分:“要打赌吗?”
“嗯?”贺愿漫不经心的问道:“赌什么?”
“五十两,赌谁放倒的多”话音未落,裴郁便已用刀斩落射来的冷箭。
“成交”贺愿唇角勾起笑意,手中“愿无违”骤然出鞘。
刀光剑影间。
贺愿挽了个剑花收势,剑尖犹自滴落朱砂般的血珠。
“三十一”他倚着染血的槐树轻笑,发间玉冠流苏缠着几缕青丝晃动。
裴郁震刀甩落刃上血珠:“二十九”
贺愿笑出声:“看来今晚的住宿钱,要裴大人出了”
“这是自然”裴郁收刀入鞘,也笑出声。
他突然走近两步,目光落在贺愿漫不经心的眉眼间:“文武双绝,又生的比花月楼头牌还要美上三分”
“难怪能把平华侯府的狼崽子驯成绕指柔”
“谬赞”贺愿反手将剑鞘抵在他胸口:“裴大人这话不如去小侯爷面前亲自说?”
裴郁后退半步,言语间满是调侃:“我可是听说殿下及冠那日,平华侯府送的贺礼堵了贺府门前长街,百姓都说当日盛况,活像是小侯爷来下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