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圣上做了个平身的姿势,便招呼她过去,将卷轴展开给她看。
那上面写着:国师之女。
顾星。
顾霓羽可不记得她家中还有这号人。
想必圣上也是知道顾府中只有她一个嫡女,更是没有庶女,父亲只娶了她的母亲,又怎么会凭空冒出一个顾星?
顾霓羽敛下眸中神色,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禀圣上,想必您对顾家也有了解……”
太监奉圣上之命,将钗子递给顾霓羽。她的话被迫打断,她抿了抿唇瓣,上下打量起那钗子来。
做工精细,质地匀称,一看便是用上上乘的银材,用最好的铁匠打磨而成的。
顾霓羽有些疑惑这跟钗子的来源,纵观整个上京城,除了她与前朝五公主,还未尝有人能用得起这般贵重之物。
莫不是商贾。
光线经琉璃一折射,奔着手中的钗子而来。顾霓羽看见钗子的最里侧,标着一串细小的暗纹,若是不对光看,压根看不出来。
最后一丝困意也就此消失。
顾霓羽的心这回被狠狠提到了最高处,她重重地闭了闭眼睛,又迅速睁开,想证明这一切不是梦。
这是公主暗纹。
岑明莺……她还活着。
不过,她既是传来了这封信,她或许正是面临了极大的危险。
圣上见她一副纠结的表情,便开口问,
“顾家小女,是有何见解吗?”
顾霓羽更为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却因方才的担心,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又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像是读懂了岑明莺的暗喻,深吸一口气。
“禀圣上,臣女是因为方才想起,顾星是家父流落在外的女儿。姐姐幼时与家人走散,前些日子才找到,臣女自惭,有点不记得了。”
圣上看着顾霓羽的眼睛,几欲看出些什么来,“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顾霓羽,朕再问你一遍,你所言当真?”
顾霓羽颤抖着眼睫,样子有些唯唯诺诺,指甲嵌进了掌心,掐出了一道道血痕。
到底是小姑娘,她看样子支支吾吾的,始终垂着头,不敢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嵩走进了大殿,备受苍凉的脸上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阿凌不敢惹圣怒。”
“卑职拜见圣上。”他对着圣上行了个礼,轻轻拍了拍顾霓羽的肩膀,宽慰般笑了笑。
“小女怕是第一回见如此场面,望圣上谅解。”
“不过,卑职也敢保证,小女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顾霓羽微惊,想到圣上说的那句“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急忙拉了拉顾嵩的袖子。
“父亲……”
顾嵩转头,虚浮般笑了笑,又回头对圣上道,“卑职寻回女儿不易,还望圣上应允派兵救下小女。”
圣上像在思量什么,沉默了一瞬,最后也没有满口答应,而是遣散了来宴席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