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湄接过香丸,随手抛上了天,待丸子垂落,她接住又抛起,往复好几轮,偏不理人。
江晚璃见状,心知小鬼犯了抵触,也不好强求,只得唤住欲走的楚岚,安排它事:
“云清可去过城内赌坊?”
楚岚迷惘地摇摇头。
“出千可会?”
楚岚更费解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她若敢玩赌,楚筠会把她揍成浑圆的骰子罢!
“那…斗鸡可会?”
从小便不被准允“玩物丧志”的楚岚心虚应道:“勉强会些,以前同府里兵士玩闹过。”
江晚璃转头乜了眼天色:“晚市该开了。县衙后街东北角有人组局斗鸡,五两一注。你即刻去,无需赢太多,二十两就收手,免得被地痞盯上找茬。”
吩咐过耳,楚岚懵呆呆杵案前良久,才举棋不定地支吾:
“若属下输了钱、或是没赚够二十两…”
“自行想办法。二十两和你,需一同回家。”
江晚璃不等人啰嗦完,霸道地做下决断,还心急地摆手赶人:
“明日你陪湄儿同去香铺,换下乐华。出去时命人传膳,退下罢。”
“噗…哈哈。”
楚岚刚走,林烟湄噗嗤一声,指着江晚璃笑完了腰。
笑得江晚璃浑身发毛:“你笑甚?”
“阿姊好威风,还摆起谱啦。”
林烟湄憋着笑,拿腔拿调学江晚璃说话:“还‘命人传膳’,寻常人家用饭,哪个敢乱讲?阿姊近来可是宫廷话本编排太多,分不清戏里戏外了?也不怕被人听墙角,告你个僭越大罪。”
闻声,江晚璃默默将手移上杯盏,慢条斯理抿了口茶。
她当真大意了,得亏小鬼没在意,还有闲工夫跟她调侃、替她想说辞呢。
饮尽一盏茶定了心神,江晚璃才回望盯她良久的小鬼,端作一本正经道:
“我失言了,下次可莫要揪着这等事打趣,仔细丢了脑袋。”
“哦—”
林烟湄把嘴张得圆圆,她嫌江晚璃小题大做,故意拖长音表示不屑,一双手还攀上脖颈来回摸了圈:“脖子和脑袋都好好…啊呜呜!”
话说一半,一道抛物线自江晚璃手中飞出,直落进林烟湄的喉头。
林烟湄只觉舌头一沉,因不知入口的是何物,正想吐出来时,江晚璃忽而捂住了她的嘴:
“嚼嚼。”
“呜呜呜!”
林烟湄猛猛扑棱起脑袋,刚才江晚璃手边都是香材,八成不能吃,她才不嚼!
就算想堵她损人的嘴,也不兴这般胡闹罢!
“湄儿乖,是甜的,试试?”
江晚璃不依不饶:“我喂你的,湄儿怎好不讲情面?你方才话中虽有调侃之意,到底也算好心提醒,我还能害你不成?快嚼嚼。”
“…”
林烟湄抿着唇没动,但嘴里之物化开了,丝丝花蜜般的清甜已盈满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