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怎么办?
兰舒面上无动于衷,实际上大脑已经紧张得一片空白了。
要鱼死网破吗?
其实哪怕身处皇宫,禁军、圣骑士团皆在,但如果兰舒现在当机立断地动手,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看着面前的龙乾,兰舒却蜷缩着尾巴一下子犹豫了。
——他怎么可能忍心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下手。
然而,就是这千钧一发的心软,彻底改变了兰舒接下来的命运。
见他沉默不语,下一秒,龙乾突然一把拽住兰舒的圣袍,毫不留情地掀起了他的下摆。
“……!”
兰舒蓦然间僵住了,房间内的空气彻底凝滞下来。
却见那尊贵高洁的圣袍之下,令人敬仰的圣子大人居然没穿多少多余的布料。
雪白的大腿上,成熟的黑色尾巴在上面缠了足足两圈,勒出了一点丰腴的腿肉。
水光一片间,香艳得要命。
房间内鸦雀无声,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龙乾眸色沉到了极致,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条尾巴。
黑色的桃心从兰舒的腿缝中露出了一点堪称可爱的桃尖,在他的注视下颤巍巍地瑟缩着。
它下意识想往身后藏,却因为主人夹得太紧,所以只能把腿肉折腾出一点水光粼粼的波浪。
午夜梦回,龙乾多少次的怀疑,此刻终于得到了验证。
原来那一晚并非他的错觉,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兰舒的尾巴……就是黑色的。
事实像是一记重锤般,硬生生砸在龙乾的脑海中,让他难以承受地闭了闭眼。
然而这副样子却让兰舒产生些许误会,随即一下子从那股紧张中抽离出来,悬而未落的心脏骤然间跌入了谷底。
他到底在忐忑什么?
嫉恶如仇的王子殿下从小沐浴在光明神殿的教诲下,视一切魔族皆如仇雠。
哪怕是亲手将他养大的兰舒……又怎么可能会是例外。
兰舒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方才所有的忐忑,无非是一种希冀对方包庇自己的贪欲。
此刻,藏于紧张之下的侥幸刹那间荡然无存,圣子大人终于内外一致的冷漠下来。
——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杀死,虽然讽刺,倒不失为一种体面且艺术的终局。
总比鱼死网破,最终被人活活烧死强些。
“……动手吧。”想明白一切后,兰舒就那么任由对方掀着自己的衣袍,以一种自己都没想到的平静坦荡道,“做你想做的事。”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不知为什么,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兰舒原本只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让他没料到的是,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到了王子殿下脆弱的神经,龙乾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后,骤然间暴怒道:“你对谁都这样吗?!今天不管是谁看到你的尾巴,你都愿意任他为所欲为吗,兰舒?!”
后面半句话龙乾几乎是抵着兰舒的鼻尖吼出来的,话语中的委屈和不甘浓郁到能把人淹没。
兰舒一怔,尚未意识到这人滔天的怒火从何而来,下一秒,龙乾竟探手挤进他的腿肉中间,一把拽住了那抹无处遁逃的尾尖,而后猛地往下一掐——!
“——!!”
兰舒瞳孔骤缩,猝不及防间被他掐得浑身一颤,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半份,软着腰险些跪倒在地。
一股汹涌中夹杂着莫名异香的热流顺着雪白的腿根淌到了尾巴上,紧跟着又沿着尾尖渗到了龙乾手里。
兰舒眼前阵阵发白,过了良久才回过神,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松手……”
龙乾自然不为所动。
他就那么掐着手中光滑有弹性的尾尖,同时带着无边的冷怒,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汁水淋漓的圣子。
此刻,龙乾的心头像是被刀尖硬生生剜过一样鲜血淋漓,但同时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扭曲般的畅快。
——原来身经百战的S级魅魔,也会露出这般脆弱的神色。
这让龙乾不禁想到了自己在边境的最后一个夜晚。
胜利的凯歌之中,无数人带着回家的喜悦陷入了甘甜的梦乡,唯独龙乾一人整宿没有入梦。
他坐在冰天雪地的雪原中,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自己的刀刃,含着淬了毒一般的妒忌,阴暗地设想着如何把兰舒曾经的那些男人找出来千刀万剐。
那一刻,龙乾心头的恶毒甚至压过了他曾经学习过的一切道德,但同时,他的情绪又是割裂的。
寒风凛冽中,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少年,不甘与委屈同时涌上心头,让他遏制不住地想要质问那个人——为什么所有人都能是你的入幕之宾,偏偏就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