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朔忽然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不是,干他个什么事?
片刻后,他便听到祁之寒的回答:
“我吗?”
青年轻嗤一声,似乎是有些羞敛,一双眉目里满是细碎星光,柔腻得像是一滩春水。
他将叠好的衣物放好,转过头来答道:“黛儿说她希望是个女孩儿,我倒是没什么所谓,是男是女都好,毕竟都是我们的孩子。”
终于将幼童的衣物叠好后,他又用桶将换下的衣物收揽进去,走出屋外去接水洗净。
裴云朔不解,道:“师兄,直接用清洗术不就好了?”
何必呢?他们这群修仙的,本不就是为了更便捷省事而修行道术的吗?
而且,他明明记得祁之寒没有被禁用御术啊。
“云朔,手洗的衣物会让衣料更柔一些,还留香更久些,黛儿怀有身孕已久很早就同我说衣裳硌她,后来我询问了些医修和巫师,说这样可让她少受一些折磨,于是……”
“好好好!我知道了!”裴云朔打断他。
祁之寒又噗嗤一笑,两手衣袖撸到肘间,修长挺硕的肌肉与青劲很是明显。
这个斐云山,乃至五界之中最强最盛的剑修,如今却甘愿沦落为洗衣做饭的温柔人夫。
这世间,最普通,最平常的人夫。
不得不说,爱情驱使之力遥远超乎于裴云朔的料想。
“后来呢!后来呢!!!”
祁樱抱着自己的双膝,两眼灼灼碎出星光,额头上的柔发被清风撩拨摆弄,她眼下却来不及管,一个劲儿地用手戳裴云朔的手臂。
“别戳别戳,这你都想不到,当然等你爹洗好衣物过后给为师我做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酒菜乎?”
正经不过两刻的人。
祁樱指节收紧,蹙眉看他,那人忽然叫道:
“祁樱!!”
裴云朔觉得祁樱真是太不会尊师重道了。
祁樱不管不顾,还朝他做了个鬼脸。
“不说了不说了,为师眼下真的困乏了。”
裴云朔比她还要不管不顾,直接躺卧在身后的草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祁樱更是嫌弃,忽然又想到什么,一个劲儿地又戳了戳他的小腿,道:
“师尊呀,我五师兄楚一舟如何了?”
裴云朔不答,紧锁着眼。
祁樱又道:
“还有完颜师兄,雨婵师姐,还有北旻宗的轻竹师姐…”
她像是报菜名一般从嘴里蹦。
“停!祁樱!为师劝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裴云朔徒然坐起来。
衣袖中的手指明明施了术法,最后却没有用上。
“什么呀,樱儿都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关心一下都不行吗?”
祁樱两眼眨了眨,故作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