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樱打了个寒战,徒然蹲下身问:“师尊,我父亲生前是个怎样的人呢?”
眼下,也不管方才那个是什么,也没有伤及她,那便问一些其他的事。
不过说实话,她一直想找一个时机来问裴云朔这个问题,前世与他接触太少,前段日子又因各种事物耽搁,在斐云山时,裴云朔这人只在拜师那日出现过,他们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细细想来,她也以为她会有很多时间和机会。
只不过——
时不待人。
“为何要问为师这个?”
“师尊我实在乏了,就先回去…”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两鬓之间的墨发也跟着失了仙气,抬手就要施咒之时,祁樱就连忙抱住他的大腿道:
“师尊师尊!别急着走啊!反正你回去也是喝酒,不如坐下陪我聊聊呀!”
祁樱弯唇一笑,像是春花绽放,偏偏话语里满是羞辱。
裴云朔黑脸,来回摆动自己的双腿,祁樱却将其死死抱住,若是他眼下施咒,咒术能将两人一齐带回斐云山。
“哎呀,你师尊我忙着呢,哪有功夫陪你瞎唠!”
“什么瞎唠!师尊与我父亲情同手足,知道的定是比我这个连面都瞧不到的女儿多吧!!”
“我连见都没见过他,如今想从您口中了解一下都不行吗!”
她仰着头,语腔里的憋屈溢于言表,手劲拧得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执拗劲儿,到底是随了谁?
他明明记得,他的师兄祁之寒是一个——
“云朔,青黛同我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模糊的人影,面庞,最后是他温声一笑。
裴云朔向来对于男女之事嗤之以鼻,更不喜欢噪杂的小孩,眉眼都不抬一下地顺势问:
“你希望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是祁之寒同千青黛结为夫妇的第三年。
裴云朔刚刚成为南旻宗的第十五位长老。
最年轻的长老。
虽然他一点都不喜这个职位。
他倚靠在南月雅居的门上,挑着眉看那一屋子的,双份幼童的衣物,玩饰,还有靛紫色的琉璃瓶上的、正开娇嫩的山樱花。
好不容易得空一次,他勉为其难地来妖界探望这个差点儿被逐出宗门的师兄。
论其原因,也只是因为,他要放弃掌门之位,同千青黛一起隐居于妖界。
不过宗门的长老都是一群顽固守旧,又因妖魔与仙界之间,存在的渊源并非表面像那样和谐。
…
裴云朔不想再想。
他这一次来得挺凑巧,千青黛正好去了魔界拜访她的好友姜栖云,裴云朔原本还有些疑惑,千青黛即将临盆,祁之寒不守着在她身边还放她一人前去魔域岂不是有些危险?
虽然说狐仙的生育对其的影响很小。
祁之寒只是笑笑,道:“黛儿说想同栖云说一些只有女孩子才知晓的事情,我去了更是不便,叫我好好在家守着就好。”
“我相信黛儿。”
裴云朔对于他们这些人确实很不解。
听闻前几月,魔尊夫人姜栖云才诞下一子,若是说些话,难不成是交流育儿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