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这串子借哥哥戴几日,我定要搓搓那厮的锐气!」
李昭犹在追忆。
「后来我四处打听,方知你是谢家人。
「没承想,竟在春日宴上又碰上了你,其后种种,便是我刻意……」
错了……错了。
我闭了闭眼,只觉喉头哽着,不上不下。
那功成名就,这举案齐眉,于我而言,竟没有一处是真的。
子时更声已响,我仍在案前账目,忽听门外传来碎瓷声。
门扉骤开,李昭倚上门框。
他眼尾泛着薄红,喉结滚动时带出酒气:「夫人近日总躲着我。」
我指尖一颤,墨迹在账册上洇开。
起身欲退,却被李昭按住肩头。
烛火将两道影子揉成一团。
「殿下醉了。」我偏头避开灼热气息,「妾身去煮醒酒汤。」
「是不是那日我说,你肖似男子,你生气了?」
李昭突然扣住我的右腕,又一手钳起我的下颚,细细打量。
「你们兄妹二人,乍看之下,确实毫无分别,但……」
他倏而低头,在我喉间落下一吻。
「我爱重的,只是你。」
麻意窜向脏腑,我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李昭抽手,将我的发簪扯下半截,青丝如瀑垂落腰际。
五指探入发根,他单手扣在我脑后,吻上朱唇。
「我可以等你爱我。」
喘息间隙,李昭轻声呢喃。
「但求你别躲我。」
……
不能……不能再等了。
他求娶的是谢家小姐,嫁过来的却是谢家大郎。
这对李昭,何其不公。
他热烈至此,我已无力招架。
谢泠到三皇子府,言说她许被公主撞破了身份。
屋外大雪纷飞,她说换回来。
是该换回来了。
这场幻梦,也该结束了。
我本以为,自己离开了三皇子府,会觉得松快。
但我心口堵着,几乎喘不过气。
最欢欣的莫过于我爹,犹在没心没肺地安慰。
「别太担心,你妹妹说很快便会回来。
「到时候咱们一家团聚,任旁人怎么说!爹养你们一辈子!」
他两指捏着自己的胡子,上下薅动,咂着嘴盘算。
「若是能怀个孩子回来就好了,咱们老谢家,不就正好有后了吗!」
旁人听来荒唐的灵光一闪,他却拍着手,直呼「好主意」。
薅动胡子的手愈发快,他喜笑颜开:「不愧是本官,真是大智大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