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谢观玉比谢修*竹小不了几岁,却是对他无比尊敬。
“迂腐!”李珍道,“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却非要分个高低上下出来,这是什么破规矩,实在是太迂腐了!”
谢观玉一愣,上京中人听说他是庶子后有对他鄙夷的,也有对他抱以同情的,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为他不忿的。
李珍还转头问他:“他如此差别对待你和谢修竹,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自来就是如此,父亲与兄长也没有苛待过学生。”
李珍冷哼一声:“要是换成我,我才不干呢!明明都姓谢,托生到谁的肚子里也不是你能选的,凭什么因为这个要你天然矮人一头?”
“这……大概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吧……”
“什么命数不命数的?”李珍道,“要我说这事的罪魁祸首还是你那父亲谢宣,他不纳妾的话不就没庶子了吗?”
“现在让妾室生下庶子,还要苛待庶子,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是颅内有疾?”
谢观玉总算知道谢修竹为什么那么怕撞见李珍了,哪怕他没他哥那么守礼,听了李珍这番离经叛道的话也感觉额上出了细密的汗。
李珍说话时声音不算小,上书房已有人频频朝他们投来疑问的目光。
“公主,您小声些,小声些……”
谢观玉劝阻了许久,李珍才终于消停下来。
她还是问谢观玉那句话:“难道你真的不生气,也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谢观玉一双大眼睛扑闪几下:“大概学生是习惯了吧,所以觉得……还好?父亲和兄长对学生也挺好的,父亲每日都会考校学生,兄长也时时关怀……”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李珍挥挥手:“算了,你回去吧,我只能表示尊重祝福了。”
“……是。”谢观玉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坐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谢观玉刚走,谢修竹便宣布了继续上课,李珍正准备将书翻开,忽听到系统发出了一声好感度播报。
【恭喜您获得好感度5点,生命增加18天6小时】
哎呦?这是谁又给她加好感度了?
今日和李珍说过话的唯有谢观玉,难不成就是谢观玉那小子?
李珍看向上书房左侧,谢观玉正埋头看书,脸上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但李珍猜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刚刚李珍在他面前辩驳了嫡庶之分,还痛骂了他父亲,他表面上做出一副关爱父亲,关爱兄长的样子,心里却偷偷的给李珍加好感度……所以他其实也认同她的话?
李珍嘴角现出一抹笑,这纯情少年看来也有自己隐秘的小心思啊。
*
在上书房熬过两日,李珍期盼已久的三月三总算到来了。
一大早她就被翡翠叫起,梳妆打扮了一番,而后乘上车往宫外行去。
每年上巳节上京都会出动许多人,但为了让皇帝顺利出行,宫道早已清理干净,皇家车辇一路畅通无阻地行到了春澜江上的朝云楼旁。
上巳节走的是一个君臣和乐的路子,春澜江边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摆满宴席,江上也开着画舫,不过今年皇帝特别说了要吃完饭去岸边走走,于是就没放百姓来江边散步。
谢修竹今日也来赴宴了,不过他现在是个六品官,不能再登上朝云楼,只在江上的画舫里领宴。
李珍随着皇帝下车辇时,他就在人群中跪地行礼,皇帝免了礼,他抬头起身恰好与李珍视线相撞,李珍立即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谢修竹:……
见官员们都起身了,皇帝又开始跟群臣叙话:“今日上巳佳节,咱们君臣同乐,各位不必拘束。”
底下有官员应和几声,皇帝很快看见了站在后方的谢修竹:“修竹既然来了,何必在画舫中呢,不如随朕来……”
谢修竹作为谢家长子,又是李珍的未婚夫婿,大家都知道皇帝这是要请他一同登上朝云楼了。
李珍却急忙打断皇帝的话:“父皇,我们赶紧去朝云楼吧,儿臣正想着三月的樱桃呢。”
当面打断皇帝的话是很不敬的行为,但皇帝却只指着李珍的鼻尖笑:“宫中什么时候缺过你一口吃的了?急成这样,简直不成体统。”
皇帝这话玩笑意味居多,李珍也不怕,只笑着说:“外面的樱桃跟宫中可不一样,别有一番滋味!”
“好好好,”皇帝牵着李珍的手向朝云楼行去,“既然你想吃,那我们这就走吧。”
两人边说边笑,皇帝已经完全将谢修竹忘在脑后了。
官员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元昭公主是故意的,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