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惜连忙说:“你慢点开,快了我想吐。”
就这样忽快忽慢,在到达裴玉惜家楼下的时候,摩托车体验结束,裴玉惜扶着车身一阵干呕。
宗延看他脸色不好,满心歉意:“以后不带你坐摩托车了。”
“没事,以后别开这么快就行。”裴玉惜手搭在车把上,有点离了支撑就站不稳的意思,明目张胆地不让人走,“不上去坐坐吗,未婚夫。”
裴玉惜刻意加重了“未婚夫”三个字,尽可能地说得油腔滑调。
“我说的不对么?”宗延心说不是你自己说要跟我结婚的吗,可到底是偷听来的,不能用来当作证词,就更加的憋屈,“我不这么把你弄下来,你还要坐他的车走?不是说唐家不是好选择,宗家才是吗?”
裴玉惜看着他。
宗延仿佛看见眼前冒出来一个小人,站在裴玉惜旁边指责自己。
坐个车又怎么了?
不结婚就代表老死不相往来吗?
要不要这么上纲上线啊。
“你生气了吗?”裴玉惜问。
“我生什么气?”宗延确实听见了,因为唐应白看着他说的,声音还不小,“你真是这么想的,我就不生气。”
裴玉惜一时没能理解:“什么?”
“你说,你没有在考虑唐家,在考虑宗家,考虑我,你笃定我是继承人,我就不生气。”
裴玉惜:“……”
原来宗延在意的只是他的“出尔反尔”,宗延甚至不关心他跟唐应白到底有没有什么,是不是喜欢过。
虽然这或许是能让宗延最心安理得接受自己的方式了,说别的只会让他怀疑和想逃。但裴玉惜还是做不到直白地说出来,说在考虑你,因为笃定你会是继承人。
空气闷热潮湿,夜空中忽然落下一道雷。
“好像下雨了,”裴玉惜抬头看了眼,“你感觉到了吗?”
“没事,”宗延说,“不考虑也行。”
反正你这两天没找我,一起听个音乐剧还要戴口罩。
“……”
裴玉惜要被宗延的脑回路给折磨死,雨滴落下来,他拉着宗延往楼里跑。
距离大概几十米,宗延锁车又耽搁了点时间,等两个人跑到室内,全身都湿透了。
“你是不是没带伞啊?”裴玉惜问。
“没带,”宗延认真思索,“我跟你上去拿一把?”
“啊?”裴玉惜不可置信,“你要骑着摩托车打伞走吗?浑身都湿透了啊,洗个热水澡再说吧。”
不容宗延拒绝,裴玉惜将人带去了自己家,一进门,宗延就看到了自己送的那瓶龙舌兰,被放在了一个很特别的位置。
看到酒,他想起来:“你今天皮肤没过敏吧?”
“没有,”裴玉惜说,“上次我喝了一杯龙舌兰日出,可能是喝龙舌兰才过敏吧。”
龙舌兰日出,是宗延最喜欢的鸡尾酒。
好像冥冥之中存在某种联系,宗延意外地转过头去,就看到裴玉惜背对着他,脱下衬衫,漫不经心地扔在了沙发上。
“衣服都粘在身上,太难受了。”
宗延看到一截莹白的背脊,浸在水晶吊灯倾洒的光晕下,如玉般清冽,腰线凹进去的弧度刚好容得下一双手握住,用掌心圈紧。
视线胶着,喉结不自然地滚动,未来得及捕捉更多,裴玉惜就指尖勾着湿发向后捋,转过的脸上还挂着水珠。
宗延的视觉又一次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锁骨及锁骨以下,已经是他觉得看多了就不礼貌的程度,然而裴玉惜竟然面对着他,解开腰带,脱下了潮湿的裤子,扔在地毯上,然后朝他走来。
裴玉惜不由分说地推着宗延进浴室,给他打开水,架势像逼人洗澡一样:“洗一下,别着凉。”
水从头顶浇下来,宗延的视线就被挡住了,他抹了把脸,重新睁开眼睛,发现裴玉惜还没走。
“你要穿着衣服洗澡吗?”见宗延别别扭扭,裴玉惜就直接上手了,但衬衫扣子他只解过自己的,哆哆嗦嗦,半天也没解开一个。
难以想象,也有自己来强迫宗延的一天。
而宗延表现出来的青涩超乎他的想象,好像自己的清白不容被剥夺,一把攥住裴玉惜的手问:“你对谁都这样吗?下雨了就让人上来洗澡,还帮他脱衣服?”
“不是,”裴玉惜被这力道弄痛,终于找回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也有点恼,“当然不是,你轻点。”
唐苏年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行。
宗延松开了手:“你这样让我怎么洗。”
“那你洗。”裴玉惜不再打扰,退了出去,“我去另一间浴室洗。”
浴室门被关上,宗延还是直挺挺地站在花洒下,愣了许久才将自己扒光,靠着冰冷的墙壁,摸上了尚有余温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