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惜不太感兴趣,尤其是这样的话题,扶额靠回了沙发上。
好在音乐声足够吵闹,可以装作听不见。
“就宗家那个私生子,叫什么来着?哦……宗延!”
裴玉惜像是从梦中惊醒般,猛然坐直了身体,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见唐苏年吃起水果就忘了挑起的话头,有些等不及地问了句:“他怎么了?”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蒋媛媛找宗延喝酒,被拒绝了,庄觉去找蒋媛媛,又被蒋媛媛拒绝了,就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骂蒋媛媛不识趣,宗延是野种,妄图攀附你之类的,宗延一生气就要送他去海里喂鱼。”
“就这样,”唐苏年掐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下,“庄觉就这样被拖到栏杆边上,宗延再轻轻一掐,他双脚就离了地,身子往栏杆上一压,船身这么高,搁谁谁不吓死。”
“腿都打颤了,那庄觉还死要面子说,”唐苏年换了把细一点的嗓音模仿,“宗家不认你,就想来攀裴家的枝?裴玉惜要联姻也是跟唐应白,你他妈别做梦了。”
唐应白皱起眉:“少说两句。”
“姓庄的活该,招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他。”唐苏年最后说了句,想就此结束话题。
裴玉惜却问:“宗延,说什么了吗?”
“我想想,”唐苏年看了唐应白一眼,眯起眼睛,想象着宗延的样子,咬牙切齿道,“他说,他看不看得上我,你又怎么知道?”
裴玉惜淡淡地笑了一下。
唐应白的表情跟着僵住。
唐苏年对此毫无察觉,叼了颗樱桃进嘴里,不嫌事大地问裴玉惜:“玉惜哥,他不会真对你有意思吧?”
“嗯?”裴玉惜轻快地应了声,脸上的表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你问我?”
空气有瞬间的凝结。
唐苏年毫不怀疑裴玉惜的魅力,就单凭他那张无瑕疵的,多看几眼就勾人魂魄的脸,说是任何人对他一见钟情都不足为奇。
但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似乎、大概是说错话了。
连庄觉都觉得裴玉惜会选唐应白,他这个亲弟弟在瞎逼逼什么啊?难道是觉得宗延会构成威胁?
“估计是为了气那个谁。”唐苏年说。
唐应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端起整个果盘放到唐苏年腿上:“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此时,有工作人员走过来,说即将进行无人机表演,通知他们去视野更宽阔的区域。
唐应白和唐苏年走向甲板中央。
而裴玉惜作为主角,要和父亲站在三楼的露台上观看,那里拥有最佳视角。
露台上有沙发雅座,裴玉惜走上来,在看到父亲身影的那一刻眼眶就湿了。
他在裴木山对面坐下,叫了声:“爸爸。”
裴木山正在讲电话,见到裴玉惜,只朝他扬了下手。
裴玉惜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想到他本不应该这么激动,又将这股情绪按耐住了。
无人机表演正式开始之前,甲板上有人演奏小提琴,裴玉惜往下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这是……温岳?”
如果他没记错,这首曲子是温岳特别为他创作的,叫《惜玉》。
“小温不错。”裴木山说,“上学那会儿,他就对你……”
裴玉惜开始头大,端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裴木山续上了茶:“爸,喝茶。”
裴木山在心中综合考量,评价道:“应白,也不错。”
重来一次,裴玉惜明白,这个时候裴家的生意就已经出了问题。
裴木山一直细心维护和唐家的关系,也是因为唐家可以在关键时候给予帮助。
裴木山觉得这是一个良好的时间点,将联姻提上日程。
况且裴玉惜和唐应白互有好感,不算将就,更没有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裴玉惜没有说话。
裴木山又道:“小惜,你今年二十,结婚的事不急,但是可以先把婚事定下来,我已与你唐伯伯聊过此事,他也问过应白的意思,是愿意的。”
裴玉惜依旧沉默。
“怎么,你不愿意吗?”裴木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