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姨,我二十二了。”
“我知道,这不是十多年未见么,你在我印象里就长五六岁那样。”
沈知书:……
沈知书仍有些好奇:“影姨看着瘦弱,竟能闹土匪窝?”
影姨撇撇嘴:“此言差矣,我瘦只是因着骨架小。”
她说着,把袖子撸到大臂,给沈知书展示胳膊上的肌肉:“看看。”
上头肉块分明,浮着交错横斜的经脉。
沈知书点点头,笑道:“影姨藏得着实有些深,叫人意想不到。”
“那哪像你似的,胸背宽厚,一看就是练家子?”影姨问,“话说回来,你近来如何?”
沈知书想了一想:“还成,就是……”
就是同长公主走得有点近。
虽然这并非自己本意。
但这话显然不能讲——万一影姨问起来“为何会同长公主扯上关系”,自己能如何说?
难不成说“回京第一晚便滚了床单”??
沈知书于是张口就来:“就是碰见了个怪人。”
“嗯?”
沈知书道:“一天到晚绷着一张脸,客套话却一套一套的,也不拘那些要求合不合理,总归让人拒绝不了。”
影子“哦”了一声。
她用那双丹凤眼饶有兴致地将沈知书上下打量了一圈,忽然冲她眨眨眼。
沈知书:?
影子意味深长地说:“书儿长大了。”
沈知书:???
影姨这话分明话外有音,沈知书没琢磨明白。然而任凭她怎么追问,影子却都不肯再往下讲了。
影子闭了嘴,沈知书便也不说话了,捞过一本书,歪在桌前看着。
檐下系着的风铃响声珵然,倒显得屋内气氛安闲起来。
沈知书将册子翻了一半,终于听见影子再度出了声:“我今夜歇于何处?”
“都成。”沈知书从书卷里抬起头,笑道,“我也不跟您客气,反正您看着哪个房间好,您便歇哪儿。我才来没多久,这府里的侍子我也不甚熟,究竟这府里我也没比您熟多少,跟个误闯进来的生人似的,每晚睡觉前还得跟床说一声您受累了。横竖您就把这儿当自己家,怎么舒服怎么来就成。”
沈知书说了这么一长串,影子却没动。
沈知书有些诧异:“怎么了影姨?”
影子闷闷地说:“有些想家了。”
“嗯?”
“……还是想去沈宅。”
沈知书不由得失笑:“无妨,我给影姨备马车。黄鹂!”
外头却没动静。
沈知书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才见一个侍子轻手轻脚进来,小心翼翼地问:“将军是在叫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