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军至少也该有十几万人,当年皇帝要弃城逃跑,燕弦春指挥京城防御,那时候用的肯定是京军,如今牠们在哪里?盛攸淮的军队无法顶替京军,燕弦春很可能直接把原先京军拆掉,变成南大营,两营共称京营。
很明显,盛攸淮不认可这个解释,这只是缓兵之计。
南大营在燕弦春手底下肯定被养废了,皇帝能调动的也只剩亲军,局面一片大好。
完全没机会了啊……燕辞忧默默想。要印证这些猜测也简单,她问系统:“我想的对吗?”
“啊?”系统说,“我不知道啊。”
……罢了,明日盛攸淮有空一问便知。
夜寒风冷,燕辞忧拉拉外袍,准备回去。忽然发现远方出现三团灯火,愈走愈近;最前面的人眉眼熟悉,正是前几日为燕辞忧诊脉的医师宋秉秋。
燕辞忧不由驻足。宋秉秋掏出腰牌,向门口兵士说了几句,俯身下来写着说什么;她身后两人正悄声说话,穿墨绿色劲装的女子稍微高一些,应和着对方的话点着头,同时警惕地看向北大营。
燕辞忧与她对上目光,立时动弹不得。她的嘴动了一下,却没能发出声音,直到唐择枝走到她面前,燕辞忧才猛然上前,死死抓住对方的手:“择枝?”
唐择枝下意识想抽回手,动了一下竟没抽动。她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燕辞忧神情复杂,似喜似悲,让唐择枝心中涌起莫名的熟悉感,忘了动作。
兵士神情戒备地围向她们身边,宋秉秋不知原因,想上前先把她们拉开,却被另一位女子拦住。
女子上前一步,温和笑道:“你们认识?”
燕辞忧如梦初醒,松开手后退:“只是看这位姑娘眼熟,有故人之姿……是我失礼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理由漏洞百出,燕辞忧脑中飞速思考着其她足够搪塞的借口。
唐择枝摇摇头:“无事。”她转头一看,三人竟然都在等她继续说,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不走了?”
“没什么,”女子意味深长地笑道,“唐姑娘没有其她想说的吗?”
“我……”唐择枝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憋的脸都红了,最后还是说,“我们快去找盛将军吧,女史。”
女史?燕辞忧连忙道:“女史留步,您可是明春女史?”
“咦?”祁景和发出疑问的声音,脸上却毫无惊异之色,她淡定回答,“我就是明春女史祁景和。”
越过祁景和的肩膀,燕辞忧看见几位兵士正匆匆向她们赶来,为首的人正是盛攸淮,而在冷肃的气氛中,祁景和缓缓笑起来,对着燕辞忧轻声道。
“端荣公主好眼力。”
作者有话说:
就像这个令姜季兰,文中小辞已经给出了解释,之后还会有两三个。
第六章
盛攸淮坐在主座,笑眯眯道:“殿下,您真有意思。”
刚才当着士兵们的面训她们,回到屋里倒幸灾乐祸起来。
当然,她违反军纪,也是该罚。燕辞忧不敢吭声,盯着手里的茶水,好像突然对那几片茶叶有了莫大兴趣。
她乡遇故知,实在情难自抑。燕辞忧也想辩驳几句,再推荐唐择枝,但对方毕竟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无法担保此人如故交般忠心可靠,这时候还是不要说话为好。
唐择枝左看右看,还是按下好奇心,向着盛攸淮道:“开封唐择枝,护送明春女史前来寻找盛将军。”
盛攸淮已经知道了,意思意思点点头:“多谢唐姑娘。”她看着祁景和的脸,觉得越看越熟悉,恍然道,“女史是祁知州常常提到的……”
祁景和温文尔雅道:“祁钦和正是舍妹。此番洛阳事已毕,舍妹催我上京寻盛将军,又托付唐姑娘一路保护,来到北大营。”
她面容有些病态的苍白,身形单薄,在军帐中还穿着大氅,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倒,“深夜来扰,实在愧疚,只是祁某忘记带腰牌,晋王殿下恰好不在王府,多亏遇见宋姑娘,先把我们带到了北大营。”
难怪盛攸淮与祁知州同为晋王属下,祁景和来到京城不去晋王府,反而来更远的北大营。燕辞忧闲闲思考,听起来盛攸淮是众人心知肚明的晋王心腹,北大营更是属下优选投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