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接过递过来的温水,程欢把退烧药吞下,把杯子还给他,阖眼拉住他的衣角示意他过来点。
“怎么了?”陈路闻声音压得很低,耷拉着眼皮自责,往她的方向靠近。
虽然他是个坏蛋。
但程欢不忍心继续责备他,手指顺着他的发根梳进去,将他拉过来,额头抵着额头反过来安慰:“可能只是换季易感,睡一觉就好了,不用那么紧张。”
“把门打开让露露进来趴在床边睡吧。”
小狗不知道主人为什么突然生病,但小狗会想陪在主人身边。
在国外读书那几年,露露的窝就摆在她床边,一人一狗睡在同一个房间。毕竟是枪支合法的开放国家,治安没想象中的安全。
回来以后给它重新置了用品,才独立住在隔壁。
将房门打开,露露跑进来查看,围在床头转了两圈。
程欢从被窝里探出手去摸它脑袋,随后抬高悬在半空,要把陈路闻牵回来睡觉。
旁边的位置下陷,中间隔了段距离,程欢翻了个身,懒懒钻进他怀里环着他的腰。
“我暖不暖。”
都发烧了还有心情打趣,陈路闻揉她发顶回抱:“暖,像个小火炉一样。”
“那你抱紧点,别让我踢被子。”
哼哼两声低笑,程欢把头埋进他颈窝,四仰八叉把脚搭到他身上,腿心有点酸,动作幅度很小。
一场发烧下来,她抱着的人比她还紧张,捧着怕碎了,含着怕化了,只有她没什么感觉,缠着他呼呼大睡。
说要教训他,其实也就口头说说,真有个什么事,他都不用吓,自己先滑跪道歉。
什么叫现世报,这就是。
面前这姑娘,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温烫的呼吸撒在颈窝,陈路闻掖好被角,勾起指骨去触她眼睫。
再醒来烧已经快退完了,就是有点提不上劲,软绵绵地,无意识收紧手臂。
额头覆上来只手,随后耳边声音响起:“还难受吗?”
“头还有点疼。”程欢逐个数出来控诉,“然后,没有力气。”
说了两句,她昏昏沉沉又有点想睡过去的状态,趴在他肩膀调整舒适的姿势,“腿疼。”
还没睡醒开嗓,她声音哝哝囔囔地,后鼻音很重,像在撒娇。
“要吃点东西吗?”
听到这话,她下巴戳着他点点头,又摇了摇:“想洗澡。”
体力消耗巨大,虽然睡觉前清理过,但后半夜发烧出汗,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臭臭的。比起吃东西,她更想先洗澡。
“我去放水。”跟得到指令似的,陈路闻应声,拉过她的手腕从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