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动着容倾额角的发,他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脸。
冰雪一般的面庞,每一样都是造物主最好的恩宠。
“我帮你毁了这个世界,不好吗?”容倾语气更加漫不经心。
在寒风朔雪中,游行看到这个人的脸,听他的声音感觉多么沉醉。
他无法,不爱上这个人。
可他同样,当初有多深爱,后来在地狱城的大火中丧生,心就有多痛。
恶魔本身,其实就是一种无法挽回与抵抗的命运。
身为恶魔,真是对不起。
游行实在是难以接受,容倾也变成这样的人。
他心中,容倾始终是那个人,未曾改变。
游行手抽出来,他捧住容倾的脸。风声的晃动里,游行的手让容倾感觉如此冰凉,但带着一丝隐隐的暖。游行在他耳边呢喃,又好像十分轻柔地拿嘴唇碰住他的耳畔,“我想,我需要你。”
“你,在我身边。”游行直抒,坦言,“你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容倾笑了。
声音清脆,好像春夜的一声风铃。
游行从来没听过那么像春天的呼喊。
他喊他……
“亲爱的宝贝。”
游行面红耳臊,连忙要推开容倾。
容倾捂住他的嘴,挑眉,用眼神无声警告,或许是真的讨厌听到不想听的。
他觉得在公墓旁亲游行其实不太好,但身体先于动作,容倾松开手时,猝不及防在游行樱色的唇上点了下,又说:“不许拒绝我。”
游行唇边触到冰冷的温度。
他看到一只白色的冰蝶翩跹而来,身体嘛,在轻轻摆动翅膀。
它通体纯白。
好像透明澄澈的爱。
风,大概来自春意。
容倾抬手用刹雪刀劈开厚厚冰面一层。
他回头看雪地岸边露出橘黄色灯光的木屋,又听到周围猎犬近乎暴烈的呼吸声后。容倾又看到德古拉甩给自己一根鱼竿,听他声音反正是神叨叨的,“年轻人,不要这么没活力。”
容倾一身黑色冲锋衣,厚厚的黑色墨镜盖住了他深邃的眼眸。
“伯爵先生英勇无畏,怎么连冰层都破不开?”容倾嘴上附和着德古拉的话,心中想的却是游行这个死混蛋,真的是懒,娇气又怕痛。明明是他自己想来冰川玩儿,看看风景什么的,可是就待了半天,死活就不想再多待一秒。
当天来,当天走。
容倾感觉脑子嗡嗡响。
他听冰面上下旋舞的海鸥嘶鸣,仿佛是在嘲笑他似的。
德古拉一身简朴的装备,他手上戴着厚厚的羊皮手套,张嘴笑了道:“想我年轻的时候,过得可比你们快活多了,容大审判长,在神界,应当是没有人间快活的,是不是?”
他嘿笑了声,又把竿子一甩……
水面溅起水花,一条活蹦乱跳的鱼马上就死在了岸边。
德古拉看它扑棱扑棱,又笑说:“你爸就是条死鱼,除非火烧眉毛了,否则,是动都不会动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