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指腹碾过手里脸帕,目光在她面庞游离。
他好讨厌她的美,好几次都想使劲吻她的脸,留下一两个印子。
发现她出门戴帷帽时,他第一时间是觉得难受自责,再然后……他想,如果他能与她躲进同样的皂纱里,旁人看不清就好了。
如果这偌大的天地只有他们,该多好。
“好……”他抿唇回答,用脸庞轻柔擦拭她颊面,手背紧绷,时刻控制力道。
因是自家弟弟过生辰,方霜见便只是略施粉黛,穿得也素净。
唯一明媚的,是眉心花钿。
帕子揩净她脸上的珍珠粉,沈知聿沉吟一阵,去抹她眉心朱砂花钿。
“直接擦擦不干净。”方霜见拿起架子上的草藥膏,塞进他手心,“用这个,涂完后揉,就像你上次给我涂薄荷膏一样。”
他耳根蓦然红透,启唇想说什么,迟疑半天又合上唇。
皱着眉头,修长的手指伸进药罐,抠挖出一坨乳白色药膏。
她瞟道:“用不了这么多。”
他更加沉默,将指上那一小坨黏稠的药膏抹回药罐,只留黏在指腹的抹不掉的。
莹润如白玉的手沾上药膏,紧绷的手背筋骨微红,连指骨都在颤抖。
并拢的两指分开,药膏扯出几根银丝。
她扑哧一笑。
“……下官笨拙,”他更羞了,指腹抚过她眉心,打圈按揉,“方小姐见怪了。”
“笨拙?我怎么觉得,你聪明得很。”她抬手覆在他脖侧,抚过他脖上青筋,又伸出另只手,双手环住他脖颈。
凑到他耳边,气声道:“手也灵巧。”抬眼,对上那双柳叶眼。
他慌忙移开目光,颊侧传来一丝温热。
烟粉色的吻痕印在肌肤,罪魁祸首正不怀好意地拉扯他腰间蹀躞。
他明白,愣愣收回覆在她眉心的手指,拿帕子拭净她眉心药膏与朱砂。
若是这样,用完他就丢掉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他还是会偷偷跟着。
再然后,方霜见拉着他走向那张拔步床。
接下来的几日方霜见心情一直不错,或许是因为烦人系统许久未冒出来,又或许是因为她与沈知聿每晚都折腾许久。
基本是快要到清晨才睡,沈知聿没睡多久就要起床上早朝,她睁眼象征性地亲他一口后又睡过去,一直睡到将近午时。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仁义堂抓些药?”珍珠便为她梳头边说。
她打了个哈欠:“抓药做什么?”
“这……”珍珠难为情道,“小姐这几日似乎提不起精神,奴婢担心,就想着为小姐抓些药调理身体。”
她还真不是完全因为这个。
方霜见看出来了:“珍珠,你这几日天天出府,干什么去了?”
珍珠急匆匆道:“哎呀小姐,我忘记让下人熬避子汤了,沈郎君今日还要喝吗?”
“怎么不要。”方霜见淡淡道。
“其余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汤吧?”
服避子汤是沈知聿主动提出的,她知道他的性子内敛,便只将内幕告诉了珍珠,对外只说是补药。
珍珠犹豫不决:“这个……一开始……是没人知道的,但……”
“奴婢前几日盯汤的时候碰见二少爷,看身影以为是沈郎君,一时嘴快……说出来了。”
“……”她就不该告诉珍珠。
“他什么反应?”
“唔……没什么反应,还问我避子汤的配方,奴婢当然没告诉。”
“……行吧,以后嘴严实点,再有下次扣你月俸。”
“好的小姐,以后绝对不了。”
方霜见拿出木匣中的宝蓝点翠步摇,递给正梳头的珍珠:“戴这个,打扮得温婉些。”
“我傍晚和知聿出府赴宴,明日才会回来,你不必跟去。在府里少生事端,采买缺钱不要去找管事要,那老头每次都仗着你不识字少给钱,就在我房间的抽屉里拿银票,别把东西弄乱。”
“二少爷若是找你茬,你实在忍不住就打他,后果我来承担。”
珍珠感动道:“好的小姐!”
傍晚方霜见与沈知聿简单用了茶点,备好礼品后上了去远郊行宫的马车。
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夜宴,拉沈知聿问来问去。
“应是借夜宴的由头为皇后办的千秋内宴,前几年皇后娘娘生辰只宴请各宫妃嫔,昨年还请了皇亲贵戚与几位臣子。”他柔声道,“今年应比去年还要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