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乐了声,你们姓季的哥俩可真有意思,就逮着林家薅老婆是吧。
方隐年以为季琛现在成了季总,比以前成熟正经多了,没想到不减当年,甚至比以前更浑。
他在手机里把季琛骂了一顿——你他妈畜生啊!二十岁!这都下得去手!。
看见方隐年发的消息,季琛眉尾微动,轻轻挑了下。
不置可否。
林听晚站在洗脸池跟前,磨磨蹭蹭,动作慢吞吞。从镜子里偷偷瞄季琛,暗中观察他此刻的情绪。他就站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靠墙等她。
他低眸看手机,一张俊脸覆着风雪,脸上没什么情绪。
最后实在是没什么能消耗时间的了,她磨磨蹭蹭地转身,磨磨蹭蹭地往外走,低着脑袋,装作很忙地整理着自己的裙摆。
季琛看她这样子,觉得好笑:“找什么呢?”
林听晚一本正经:“我丢失的脸面。”
季琛低笑:“晚了点吧。”
跟着她走出去几步,见她闷头还要继续往下走,季琛伸手拉住她,停在台阶上。周围没人,整个庄园矗立在这片空旷的地方,偶尔有风绕过,显得安静。
“为什么打架?”
他声音低沉,听起来有点冷。
林听晚以为他是质问的口吻,想着他这回可能是真的要教训她了。心沉下去,眉眼也垂了下来,很不服气:“她骂我。”
季琛问:“骂回去了吗?”
林听晚错愕一瞬,抬头看他,忘了回答。
季琛对上她的眼睛:“看我干什么?”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还是以这样划分界限、站在她这边的口吻。林听晚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嗯,骂回去了。”
“不该问你这个,你不会让自己吃亏。”季琛说完,目光随意往下一瞥,注意到她的手背。红了一块儿,还有一条不深不浅的伤口,血印干涸在手背。大概是刚才和被人扯头花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旁边的玻璃桌角。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下雨的时候,他去接她,看见她和岳辰起争执。她当时也是如此,手腕被岳辰抓出很深的红印。还有回家跟父母闹掰那次……
她怎么总是这样,和对方鱼死网破,把自己也弄伤。
“也不是完全不吃亏。”
“嗯?”
林听晚听见他的话正茫然,手被他捉住,攥进他的手心。她下意识往回缩,被他的大掌扣住,动弹不得。
干燥温热的触感,包裹着她的手,很微妙。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磕到了。可能被扯头发这件事更疼一点,她是真的没有感觉到手背被磕到的疼。
河边的晚风拂过,天气逐渐转暖。林听晚的裙摆被风扬起来,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看这座城市。河对面金碧辉煌,闪烁的霓虹勾勒出整片璀璨。
季琛拎着药店买来的酒精棉签和创可贴,掰开酒精棉签,擦了擦她的伤口,给她贴上创可贴。
动作不算温柔,看得出来他没怎么干过这种事,但胜在有耐心。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有一段时间没见,他还是这么好看,而且是夜色越浓越好看。太过具有攻击性的长相,第一眼就能抓住旁人的全部视线,棱角锋利,眉眼凌厉。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又冷又烈,还有些说不上来的野。
像冰冻的烈酒,难以被驯服,难以被驾驭。
“看什么。”季琛眼睛都没抬一下,感受到她灼热、赤裸的视线。
“其实没必要弄这些的,伤口差点就愈合了。”林听晚笑着调侃,仍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两个月没见,不先和我叙叙旧吗?”
季琛收好用过的酒精棉签,挑眼看她,说的随意:“记这么清,想我啊?”
林听晚笑意更甚:“不可以吗?”
她站起来,理直气壮,“我想我自己的老公,又没有想别人的老公。你在这儿住哪里?”
季琛被她那句老公勾住,心口被轻轻碾过。
她随口一问,他也随口一说:“要去我那?”。
地址不是酒店,是他在这里的一套房子。
林听晚像在庆岭那天初次踏入他的领地一样,趿拉着拖鞋游荡了一圈,上上下下摸清了这套小洋楼的构造。
位置很好,环境更是没得挑,装潢精简但温馨,房子后面带一个小花园。只是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疏于打理,家里显得冷清,小花园也光秃秃的。
和庆岭的家不一样,应该是他太久没有来这里,这里没有他的味道。
没有那股她熟悉的雪松味道。
转了一圈,林听晚下楼,在客厅的桌子上看见那个无比特别的粉色快递盒子。意识到是什么,她冲过去,拿起来看了眼,然后死死地抱在怀里,做贼似的。
是她的快递,那套小玩具。
他没有骗她,真的亲自把这个东西给她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