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抿嘴,没话反驳。
倒也说的没错,确实是她姐夫的哥哥,只不过不只是她姐夫的哥哥。
林听晚索性不写了,慢悠悠地喝着冰美式:“裴二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哼哼,等会儿就来,你一个都别想跑。”古月冷哼两声,咖啡馆的门被推开,她瞟见门口进来的人,举起手晃了晃,喊了声,“裴清临,这儿!”
她坐到林听晚旁边,给裴清临让位置。裴清临走过来,坐在林听晚对面。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神色充满倦意,像是没有睡好。
古月侧过身看着林听晚:“人到齐了,说吧,什么情况?”
林听晚早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本来打算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再说,没想到三个人等不了,一大早合起伙来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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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说了下假期回国结了婚的事。
池暮瞠目结舌,表情夸张,感叹:“OMG,你结婚结的也太草率了吧。”
裴清临终于舍得开口,眉间紧拧,脸色不太好,压抑着某些情绪,又十分难捱:“所以你说回国解决了和岳辰的婚事,是因为你和季琛结婚了?”
林听晚点头:“可以这么说。”
“你就是这么解决的?”裴清临压着她的尾音,烦闷郁结,“为了不和一个人结婚,就和另一个相比而言稍微好点的人结婚?”
林听晚蹙眉,仍然对岳辰这个人很抗拒:“季琛不是稍微好点。别拿他和那个垃圾废物比较,显得我没品,也没有可比性。”
听她的语气有点太不高兴,裴清临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他闭嘴,缓了缓情绪。
了解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古月算是听明白了,叹了一口气。
她之前听说过林听晚家里人在给她挑选联姻对象的事,林听晚对此很不乐意,还和家里人在电话里吵过架。有一次她就在旁边,只不过听得没那么清楚。
她也深知,像他们那样背负家族使命的人,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活得并不轻松。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也很难有自我。
做不了想做的事,被逼迫去做不愿意做的事。被掌握、被操控、被设定好人生的全部,不能有半分差池。
古月表示理解,问林听晚:“那和季琛结婚,是你的权宜之计吗?”
“算是吧。”林听晚说,“本来我打算直接跑,买机票回英国,跟家里断联,但这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现在信息时代太发达了,真的想找到一个人不难。”
古月看她的眼神顿时充满怜爱,靠近她,关切问道:“枝枝,你现在开心吗?他对你好吗?会不会对你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
林听晚喝完最后一口冰美式,杯子里吸管和空气碰撞,混着冰块,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当然开心啊。”她放下杯子,擦了擦手上的水,语调上扬,“解决了燃眉之急,挺开心的。老公是个大帅哥,还是季氏的掌权人,更加开心了。”
古月歪头,凑近,探究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没看出她有别的情绪,不像是在撒谎。她问:“你喜欢他啊?”
林听晚垂眸,扔掉纸巾:“幸好我把咖啡喝完了,不然你这话得呛死我。有名无实的塑料夫妻能有什么感情,而且很明显我不是他的菜啊,他应该喜欢那种温柔成熟、大方得体、在爱里长大的女孩吧。”
古月嘻嘻一笑:“但我觉得他会是你的菜诶。”
林听晚幽幽瞥她:“你啰嗦了。”
“要是他欺负你,你就跟姐们儿说。虽然我家世背景比起他确实是蚍蜉撼大树,但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为你讨个公道也还是有点力气和手段的。”古月抱了抱她,拿上包,“我先去社团了,晚点联系哦宝贝。”
池暮坐这儿没事,约了人打球,跟着古月一块儿走了。
只剩下裴清临,气定神闲地坐在林听晚对面,点了一杯咖啡。
刚才古月和池暮在,有些话他没有说。但他迫切地想问,迫切地想知道。他昨晚为此失眠,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一整晚都没想明白。
“为什么是季琛?”拿着咖啡坐回来,他问。
他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不是我。
话到嘴边,在咽喉滚烫而过,又咽了回去。
林听晚说:“他是当时离我最近的人。”
裴清临对这个回答并不认可:“你给我打电话,我可以立马赶回去。”
“然后呢?”林听晚抬眼,直直看向他,“裴二,我爸妈当初到处给我谈婚事,你不是第一个。”
裴清临搭在腿上的手收紧又松开:“我知道。”
林听晚接着说:“而且你爸妈拒绝了呀,你爸妈不同意这门婚事,你是知道的。”
裴清临不解,心里升起一丝希冀:“仅仅是因为我爸妈不同意?”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不同意。”林听晚往后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捧着手机随意地浏览一些未读消息,“我本来就不想结婚,现在结了是因为被逼到没有办法。刚才我也说了,我一开始打算直接逃回英国,但是那样也还是会被爸妈逮回去和岳辰结婚,他们家的态度是巴不得这门婚事板上钉钉。季琛是我当时唯一的办法。”
喉咙干涩,咖啡液滑入喉咙也无法带给他丝毫短暂的湿润。
半晌,他开口:“阿晚,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爸妈同意,如果你不得不结婚的人不是岳辰,是我。你还会找季琛救场?”
“不知道。”林听晚实话实说,清楚他的想法和态度,歪头笑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但裴二,你不会让我为难的对吧?”
她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总让人很难说出拒绝或者否定的话。裴清临默了默,扯扯嘴角:“对。”
不对。
不是这样。
他的确不想让她为难,但在这件事上,他可能会为了一己私欲,对她的抗拒、挣扎甚至求饶,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