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青黛忙福了福,退了下去。
热闹声越来越大,中间夹杂着女子的冷冷质问声。
不过转瞬工夫,厚重的帐幔掀开,阮惠嫔怒气冲冲进了西配殿:“姜云冉!”
她这一声真是怒气逼人,脸上的表情都藏不住,显得十分狰狞。
明间同次间之间还有珠帘,此刻宫灯摇曳,阮惠嫔竟没注意到站在碧纱橱边的梁三泰,直接怒气斥责。
“你把邢姑姑藏到哪里去了?你个下……”
“呦,惠嫔娘娘,”梁三泰上前一步,展露自己的存在,“您怎么这么大气性,可是出了什么事?”
阮惠嫔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就如同被卡住脖子的鸭子,瞪着珠帘后面无表情看她的景华琰,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还是素雪机灵,忙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后背,拉着她往地上跪去。
“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此时阮惠嫔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给景华琰见礼。
“无需多礼,”景华琰的声音很冷淡,“起来说话吧。”
阮惠嫔这才起身,瞧见次间中姜云冉同景华琰并肩而坐,两人显然正在用晚膳。
这贱人。
她不由捏紧手心。
其实今日景华琰在听雪宫,从宫门口一直到寝殿中都有乾元宫的宫人,但阮惠嫔怒急攻心,谁都不理,这才在景华琰面前丢了这么大的面子。
刚才她那嚣张跋扈的模样,景华琰肯定已经瞧见,无可挽回。
阮惠嫔死死咬着嘴唇,看着姜云冉起身对她行礼,然后才勉强笑了一下:“妹妹无需多礼。”
景华琰没有让她进次间,只道:“什么事,闹成这般,成何体统?”
一听到这话,阮惠嫔眼睛一眨,一滴清泪就落了下来。
“陛下,”她哀怨至极,“陛下,承蒙陛下宽仁,命臣妾的母亲入宫陪伴,臣妾的邢姑姑也随侍左右。”
“熟料入宫时,母亲关怀臣妾,让邢姑姑去一趟御膳房取糕点,”阮惠嫔的眼泪越来越凶,“从那之后,邢姑姑就彻底失踪了。”
景华琰微微蹙起眉头。
他不太耐烦这些宫中琐事,只丢给梁三泰一个眼神。
梁三泰便上前一步,含笑地问:“惠嫔娘娘,可曾派人寻找了?咱家记得,邢姑姑年纪也不小了,这天寒地冻的,万一摔了伤了,也不无可能。”
“找了。”
阮惠嫔哭得可怜,整个人犹如柔弱的蒲草,只能祈求景华琰的庇佑。
“邢姑姑一个时辰未归,臣妾就命人在宫里寻找了,御膳房也寻了,根本没有找见她的人。”
阮惠嫔叹了口气:“臣妾是邢姑姑伺候长大的,同她感情深厚,她这一失踪,臣妾当时就乱了分寸,方才口不择言,还请陛下见谅。”
倒是还能找补一句。
景华琰颔首,道:“此事上报给贵妃,让贵妃着人寻找。”
听到这话,阮惠嫔又要落泪。
“下午时候已经去禀报给贵妃娘娘了,贵妃娘娘命尚宫局的宫人协同搜寻,一整个下午,都未寻到人。”
阮惠嫔说着就要跪下,被梁三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陛下,求您开恩,可否让宫人在各宫搜寻,寻找邢姑姑的下落。”
她嘴里说着各宫,眼睛却落在了姜云冉的面上。
意图很明显,她今日带了这么多宫人大闹听雪宫,为的就是搜宫。
她是嫔位,姜云冉是美人,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在等级森严的长信宫中。
哪怕姜云冉反抗,她都能用强硬手段。
理想很好,然而一个最不可能出现的意外出现了。
景华琰今日居然就在听雪宫,这让阮惠嫔的计划落空。
不过,她倒也很会随机应变。
“陛下,臣妾只是想寻到邢姑姑,姑姑这般年纪,若是遭受到毒打刑讯,必是熬不过的,”阮惠嫔道,“臣妾也不求满宫搜寻,只求陛下派人在各宫寻找,仅此而已。”
她这话就很意有所指了。
姜云冉此时却冷笑一声。
“惠嫔娘娘,您方才不知陛下在此,硬要闯入我宫里,为的不就是搜听雪宫?”
她直接把话挑明:“你可有证据,证明邢姑姑就在听雪宫?若是没有,你凭什么怀疑到我头上?又凭什么去搜其他娘娘们的宫室?”
说着,姜云冉眼睛一眨,眼底一片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