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蓝毛便被一阵刺痛感搅醒,肚子仿佛被老鹰的爪子紧紧抓住了一般。她蹒跚着朝排便处走去,肚子太痛了,痛得她都没注意到从育婴室内飘出来的微弱的猫叫声。不过等蓝毛返回时,她听到了猫后抚慰哭闹幼崽的温柔呢喃声。从声音来判断,羽须和捷风依然陪伴在豹足身边。
一个身影在空地边缘挪动,玫瑰爪蹑足钻出学徒巢穴。
“嘿!”蓝毛低声喊道。
玫瑰爪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她的毛竖立着,看上去和蓝毛一样难受。“我去排便处。”她声音低沉地说。
“闹肚子了?”蓝毛问。
玫瑰爪点点头:“甜爪也一样。”
一定是她们一起吃的那只老鼠坏的事。蓝毛钻回自己的窝,俯下身来。阵阵睡意袭来,痛苦却萦绕于心。
“把腿拿开!”雪毛将她推开,“你踢了我一整个晚上啦!”
“对不起哦。”蓝毛呻吟着,“我肚子疼。”
雪毛坐起身,眨了眨惺忪的睡眼:“需要我去找鹅羽吗?”
蓝毛摇摇头。肚子阵阵绞痛,她觉得连说话都喘得厉害。“照顾幼崽就够他忙的了。”
雪毛打了个哈欠,重新在窝里趴下:“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就告诉我。”
蓝毛睁着眼在黑暗中又了一阵呆,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可最终去排便处的冲动再度袭来。她钻出巢穴,穿过空地。黎明在地平线上留下一片乳白色的薄雾,夜色开始慢慢散去。空气清澈而寒冷,这清爽的感觉让蓝毛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在育婴室旁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一声微弱的猫叫,接着是另一声。
感谢星
族!至少这两只幼崽度过了黑夜。
从排便处的通道返回时,蓝毛已是筋疲力尽,气喘吁吁。那是狮爪从金雀花屏障钻出营地了吗?对于一名学徒来说,这个时候独自走进森林还太早了。她跟在他身后,来到屏障边时,她停了下来。带刺的枝条下有松星留下的新鲜气味,一定是他带狮爪出去了。
蓝毛扭头朝自己的巢穴走去。松星今天带狮爪外出显得有些奇怪,难道他不想留在营地,看看自己的孩子吗?也许有紧急任务吧。她在空地中停下来,尽管感到反胃,有些事她还是想弄明白。如果说任务紧急,那松星为什么不带一名经验丰富的武士同行,而是带着狮爪呢?她摇了摇脑袋,想弄清楚,可这只让她更加头晕。她摇摇晃晃地钻回自己的窝里,很快就被席卷全身的困意击垮了。
睡梦中,蓝毛恍恍惚惚地意识到周围的武士们已经起来。她半抬起头,肚子还很痛,但已经不再痉挛。
“继续睡吧。”雪毛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会向日落解释,说你病了。”
蓝毛把口鼻枕在脚掌上,她太累了,没有力气反驳。这时,她猛地想到了什么:“豹足怎么样了?”
“我想她没事。”雪毛低声说。
蓝毛闭上了眼睛。
等再次醒来时,巢穴里已经很热了。绿叶季的阳光照射着深色的叶子,让窝里像着了火一样。蓝毛喘息着爬起来,到外边呼吸拂过空地的凉爽空气。太阳高悬在天空,四周空荡荡的,只有野草须在新鲜猎物堆前挑选食物,罂粟曙则在学徒巢穴旁踱步。蓝毛难受得如同咽下了荆棘,不过现在她的脑子已经清醒多了。
她朝育婴室望去,很想知道豹足和她的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这时,羽须从那里钻了出来。他的毛乱蓬蓬的,目光也有些呆滞。
蓝毛赶紧走过空地。“他们怎么样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羽须吃惊地看了看她。
“你没事吧?”
“只是闹肚子。”
他叹了口气。“甜爪和玫瑰爪也是。”他停下脚步,跟罂粟曙打了个招呼,“需要我去看看她们吗?”
罂粟曙充满歉意地盯着自己的脚掌:“我知道你一直在忙,可我真的很担心。甜爪几乎站不起来了。”
羽须点点头,立刻钻进学徒巢穴。
“幼崽们怎么样了?”蓝毛在他身后喊道。
“还活着。”他语气平静地回答,“至少现在还活着。”
蓝毛望着罂粟曙:“听起来他不抱太大希望。”
罂粟曙正焦急地盯着巫医学徒的背影。显然,比起豹足的孩子来说,她更担心自己的孩子。
“我也一样肚子痛。”蓝毛告诉她,“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罂粟曙把脑袋偏向一边:“你也肚子痛?”
“我们吃了同一只老鼠。”蓝毛解释道,“一定是因为它已经腐烂了。”
罂粟曙摇摇头:“玫瑰爪本来就体弱多病,可甜爪……”她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