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衔霜抿着酒,突然觉得这也是对的:“那么,沈斫清以此断了顾惜文的路,凭他的手段,如果甚至假死脱身呢?”
秦姝言冷冷淡淡,排除这种可能:“他的尸身回京了。”
洛衔霜又不说话了,闭了闭眼,说:“罢了。我们这么想,顾惜文估计也如此,但不至于一点风不给我透。”
近来变故过于多了些,洛衔霜和秦姝言都烦着,关于沈斫清的动机却是一直没再提。
直到过了些时候,长宁传了消息,说:“宁烟斜以办事不力,身体抱恙为由请辞。”
洛衔霜眉心一跳,骤然有些无力感。
顾惜文这是真的对时局失望了吧。
这么往后推,沈斫清估计在听皇帝要压下陈唯手里秦家的案子的时候或许就已经不抱希望,并且早定好了这种打算吧。
秦姝言抓着洛衔霜的手,说:“无妨,说不准宁烟斜是有别的缘由呢。”
“不,让他退的,不止是沈斫清。”
洛衔霜攥着那张来自顾惜文的纸条,说:“池先生在洱城……意外。”
洛衔霜说这句话声音甚至颤着。
秦姝言讶然:“他不是在柏先生处一并修养吗?”
洛衔霜点点头,很简短地解释:“知道这一次有些难,所以他也一道去了。”
或许是过于惊讶,秦姝言有些失声:“我们传的信,还是晚了吗……”
数日前。
洛衔霜睡得并不安稳,眉心一直蹙着,秦姝言是在洛衔霜轻呼一声醒来时接着就醒了,她拍着洛衔霜的后背:“又是做噩梦了吗?”
洛衔霜缓过劲来,靠着秦姝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换了个角度,说起另一件事:“很多年前,有一场仗,是我和顾惜文遇到一起了。很不好打,那时候的西北各部有个叫易西德的将军,和我们碰上了。那一场仗,算是我们深入对方地界,很难打。不过最后险胜。”
最后重创易西德,几乎全部歼灭对方,但是他们的损耗也很大,两个人都是重伤回去的。
易西德注定回不了部族了。
秦姝言点点头:“所以,你是……梦到那天的场面了?”
洛衔霜摇摇头,说:“不是,但按理来说他大概率是死了。我梦到,梦到一片山林,记不清前后了,但是我看到他了。我好像,还看见了池先生,和顾惜文。”
洛衔霜说着,皱眉想了好久,说完了后半句话:“最后的一个画面,是池先生替顾惜文挡了好些招……”
“没事,都是梦。过去了啊……”
“可是……”
“别可是,这世上哪有这么玄乎的事情,能每次都恰好预测到呢,放宽心,不会的。”
秦姝言拍着洛衔霜,好不容易让洛衔霜最后重新缓缓入睡,自己还是又站起来,轻手轻脚燃了蜡烛,拟了封信。
信里省略了些东西,只说:“何承暄可能勾连了西境的人。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