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太央宫热热闹闹,这边还能听见一点那儿的丝竹管弦之声,但一对比下来,就显得格外寂静了些。
沈珈芙没精神地坐在椅上,也不问陛下叫她过来干嘛,晕着脑袋等着人来。
太央宫正殿内,刘秉和从殿外回来,弯身说了些什么。
祁渊点头,平淡的目光扫过下方众人,随意落下酒杯,叫停了乐舞。
他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轻描淡写般发号施令,紧跟着,乐声停了下来,殿内那些混着乐声的浅浅交谈声也一并停下,整个大殿忽然陷入一种仿若令人心惊胆战一般的安静当中。
众人不敢主动出声去问什么,更甚至胆小的还不敢直面天颜。
祁渊悠悠开口,问皇后:“朕听闻,前几日有宫妃病了许久,如今可是病好了。”
皇后被这问话打得猝不及防,但面上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道:“回陛下,病的是容美人,她染了风寒,病了一月才好。”
“是吗。”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垂首看向下方的席位,瞧见了容美人,开口道:“不若叫容美人来和陛下回禀吧。”
话音落下,下方的席位上走出一个明显瘦削些的身影,正是容美人。
“嫔妾给陛下请安。”容美人这句话说得也战战兢兢,她不知道陛下此举的意味,此刻更是心底担忧。
祁渊看她,眉头都不皱一下:“说说看,你是怎么得了风寒。”
容美人后背一凉,手指不由得发颤,惊惶又慌忙道:“回陛下,嫔妾只是夜里吹了凉风,偶感风寒,这才…这才病了这么久。”
祁渊眼眸中不带厉色,声音也轻描淡写般:“可朕听闻,是内府的奴才克扣了你宫里的炭火,才叫你病了这么久。”
“皇后,可有此事。”
脆弱
容美人听到这句话,身子陡然一僵,下意识就想去看淑妃的神情,但又赶紧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埋头跪在原地。
皇后之前派人查过这事,已然知道了内府的胡公公是淑妃的人,但她还摸不准陛下对淑妃的态度,也就没有率先行动,如今一听陛下这句话,赶紧站了出来:“回陛下,此事臣妾已叫人去查了。”
“内府掌管宫妃夏日用冰和冬日取炭的太监姓胡,臣妾查到,此人在内府不过短短两年,已然在宫外置办了两处宅院,其钱财来之不明。”
“容美人染上风寒一事也确实是这奴才扣了和曦阁的炭火,以次充好,暗中牟取私利,此事若不是郑婕妤与臣妾说了,臣妾也不得而知。”
“是臣妾对后宫管理不当,还望陛下恕罪。”说罢,皇后跪了下来。
皇后都跪下了,下方的妃嫔尽数都起身跪了下来。
祁渊看了看外边儿的天,似乎是想了什么,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朕看这些狗奴才是安逸时候过久了,都忘了主子是谁了。”
“传旨下去,彻查宫中上下,凡有贪墨敛财者、不敬上位者,杀无赦。”
下方跪着的嫔妃们个个战战兢兢,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一场除夕夜宴还能掀起这般血雨腥风。
“皇后起来吧,此事非你之过。”传下了旨意,祁渊叫皇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