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
大太监一声高呼,群臣皆入,江迟也顺着人群走了进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站毕,皇帝方才缓缓登上龙椅。
江迟挤在最后边根本看不清皇上究竟长什么模样,只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望了一眼后才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句:“确实年岁已高……”
“今日各位爱卿可有事启奏?”
“有!臣江迟有事请奏!”
对于江迟这个名字大多数朝臣还是尤为陌生的,既未在盛京城中听说,也未在世家大族的名谱上见过,众人齐刷刷地回头望去,只瞧见一个身着官服的女娘从远处走近。
江迟一身浅绿官服坦荡荡地走向太和金殿中央,不像其他朝臣那般卑躬屈膝,也没有专制的笏板在手,只带着袖中那两股清风而来。
少女挺拔的身姿被梁上金顶照耀,映下半片光辉,头上那顶乌黑的长翅帽将她衬得极为沉稳庄重,俨然一副大家风范。
“爱卿有何事要奏?”元禹帝慢慢开口,语气略有些低沉,似乎是在斟酌什么。
江迟躬身福礼道:“臣有一怪事欲禀告陛下。”
“讲!”
“臣本是清河县令,而今千里迢迢赴京乃是为了清河矿山一事。这半年以来,清河县里怪事频发,矿山不仅坍塌、起火甚至还有人在矿山里私铸。”
“然矿山一事事关国本,臣又百般追查无果,这才出此下策,贸然进京……”江迟话毕,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大殿之上。
站在两侧的朝臣看得有些迷糊,不是说今日是来状告周丞相的吗?怎么半个字都未曾提及周相?
这小县令真是有意思!
“竟有此事?朕为何却从未听闻呐?”元禹帝轻轻扣击着身前的龙纹金雕桌案,厉声反问。
这时,吏部尚书走了出来,躬身道:“清河县地处西南,距京遥远,消息传得慢些也在情理。”
殿内一片哑然。
元禹帝捏了捏眉心,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那朕要巡抚作甚?”
“三河巡抚何在?”
跪在殿下的江迟撇撇嘴,这皇上还真是喜欢演戏啊,事情经过她早在奏折里写得清清楚楚了,何必做出这一套来呢?
果然是圣心难猜。
周丞相的目光落在江迟的身上,想借她人之口说出陈亭远的罪过,以便为自己开脱。可偏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县令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知是在谋划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