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藏着心中的忧虑,心里想着只要揭开了周丞相的真面目,十年也应该会回来的。
清风掠耳,好生思念。
陈大年隔着门缝见江迟好不容易睡下了,便没有再去打搅她,因着这事儿,让江迟抛下十年,他们本就做得愧疚了。
昏暗的驿站中,陈六年皱着眉蹲在走廊的角落里,只是埋头自怨,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本来都已经到了盛京,进了驿站,他们怎么敢的?
“罢了,他们在这盛京里盘踞多年,怎么可能会任由我们这些乡野村夫摆布……”陈大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声安慰了几句。
“可是我本就该多加防备的,谁承想竟是这般坏了整个谋划。大家一路走来本就不易了,连十年都被人半路掳走,好不容易进京,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儿,我就是罪人啊……”陈六年闷声自责,却又不知该如何弥补。
霜荌等人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只焦急劝慰着:“你莫要自责,此事又不是你一人的错。犯人进京本就是要转交大理寺关押的,大理寺那边自然也是要担责的。”
“可我们没了直接证人。”
周棠从霜荌身后缓缓走来,“证人本就不只一个,至少现在廷夷还在我们手里。当初陈亭远不惜威胁也要带走廷夷,那就说明廷夷定然是知晓内情的。”
“其实,明日朝堂之上江迟不一定会有机会直接讲明此事,届时只要让江大人抛出一个引子,后边的事情皇帝自然会派人去查的。”
“关键时机,我们大可递出廷夷的认罪书……”
几人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再隔缝望去,屋中少女依旧睡得发沉,周棠悄摸地为她披了一件大氅后便离开了。少女的指尖微动,夜色坠落。
她们之间本就没甚么过节,此般打打闹闹地吵几句嘴也蛮有意思的。今夜她嘴上故意说得轻巧,可她也深知,明日在朝堂之上江迟定然是举步维艰的。
不知为何,她好像有些担心这位朋友了。
东方将白,鸡鸣疏疏。威严庄重的皇宫之中,红砖金瓦上
东方将白,鸡鸣疏疏。
威严庄重的皇宫之中,红砖金瓦上沾染着几分寒意,远阔的空中飘荡着几簇白云,闷闷的钟声回荡在江迟耳边。
她一身浅绿色的官袍站在太和殿外,倒显得有些突兀了。
身着各色官袍的群臣们站在殿外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他们的脸上挂着几分笑意,像是知晓了什么新鲜事儿似的,一时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哎,那个是谁?”
“好像是个小官。”
“清河县来的一个七品芝麻官,据说是千里迢迢跑来状告周丞相的……”
江迟并未理睬他们,这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她可惹不起,只求着能平平安安便好。候在殿外的这半刻钟,她简直是如身处水深火热般煎熬,没法子了,便抬头望一眼那高耸巍峨的宫墙,称赞一番那些工匠们的鬼斧神工。
这般奢华,得花多少钱啊?
就一个院子竟造得如此华贵精致,那屋中的设计想必更不会简单了,她搓了搓手,看着眼前这汉白玉的栏杆已经开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