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言不紧不慢地走下椅榻,健壮的手臂微抬,手指掐着女子的下巴,转向一侧,观察那道伤口。
“美人儿,怎么这么不当心。”
女子眼角的泪,断了线似的涌了出来,一旁的田中海等人,双手伏在地上,不敢出一点儿动静。
“二爷,我错了,饶了我吧······”
“诶,美人儿怎会有错,分明是我的手重了,伤到了你。”
男子的语气微变:“不过,这伤口有些深啊,恐是好不了了。”
“二爷,饶了我吧,我好好养伤,定会好的,不会留下疤痕的!”
男子两根手指动了动,一旁的侍卫抓起女子的胳膊,向外拖拽而去。
“有了伤就不用留了,送到狗市去吧。”
“是!二爷!”
屋外的舞姬纷纷跪在地上,面色跟着白了起来,那女子的叫喊一声接着一声,震得每个人的心里跟着颤。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退下去!”
“是!”
舞姬们急忙起身,抱着乐器离开。
“说说吧,田中海,可是又搞砸了。”
尤言的语气平淡的很,越是平淡,田中海越是胆怵。
“二爷,我······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了人去捣乱,不过······”
“不过被他们识破了,让南偲九他们现了,只好。”
“只好灰溜溜的回来!”尤言一踹在田中海的头上,向下狠狠地踩去,“我养着你,可不是让你这般给我办事的!”
“二爷饶命!”
“这回饶命不饶命的话,你亲自去跟我大哥说吧!”
田中海吓得变了脸色,谁都知晓大爷从来不过问狗市的事情,全权交给二爷打理。
但是若有人犯了错,扔到了大爷的院里,多半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人人都说宁愿被二爷一刀杀了,也不愿进大爷的院子。
可眼下,自己还有何选择。
“是······是,二爷。”
田中海从尤宅出来,忧心忡忡,好在只有老母一人远在江齐城,银两后事也都交待妥善,大不了就是贱命一条。
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也够保母亲衣食无忧了。
时安跟在那人的后头,见其左拐右拐,绕进了一个深巷之中,在一个门口处,停了下来。
犹犹豫豫,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满面的焦虑与恐惧。
难道这深巷之中的人,才是能够决定他生死之人?
时安的双目紧紧盯着那扇木门,破旧的木门从里打开,灰色的长衫搭着泛白的褂子,一双丹凤眼微眯,笑对着那人。
是他!
时安立马躲在角落之中,屏去自己的气息,那不是在城主府上养病的秀才。
“爷。”
“既来了,何不推门而入,我这儿又不是什么虎狼窝,瞧你吓得。”
尤阳慢悠悠地在摇椅上躺下,轻声说着话。
田中海“扑通”一声跪在泥土之上,双手抱在胸前:“爷,是小人办事不利,小人特来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