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事请问司主。”
“说无妨。”
“你为何是现下醒的。”
他面上表情一滞,转头问她:“我也有个问题,想先问问你。”
他侧身面向江守君,二人距离近得几乎只隔了一肘。没等她反应就先拽住她的手腕,举到面前。
轻声问她:“这手绳你从哪里来的?”
腕中手绳上有一颗透明圆珠,上面刻着不甚明显的古朴花纹,珠子里面混杂着两滴血似的液体,相互缠绕,却始终不融合,由一根透明细丝穿成,简约却又给人厚重之感。
这手绳其实没什麽来头,也不甚显眼。江守君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记事起就戴着它,自己不甚在意,也没人告诉她怎麽来的。
江守君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从出生起就戴了。”
“我醒来与这颗珠子脱不开关系。”
“这两者之间有什麽关联麽?”
“有,我与这珠子相共鸣。”
男子放开她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江守君揉了揉被他捏的发紧的手腕,心道这人说的东西是里面的血珠麽。动手扯了扯手绳细带,解不开。
昨夜腥风血雨过去,河中涨水未退,落石参差,石击水碎声如雷。
望月谷里人心惶惶。
“我的老天爷啊,这是造了什麽孽,要我家遭这种罪!”林三婶跪坐在河边捶胸顿足,仰面哭泣。
昨夜一家五口,除她起夜出门以外,丈夫与三个孩子都被山上乱石砸进屋子里压死。
岸边几个妇人劝慰不开,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守在原地,谨防她想不开投河。
背後冷泉一般声音响起,温柔却刺骨,让衆人打了个寒颤。
“林三婶为何事泣涕?”
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女人闻言回过头来看,手脚一软跌倒在地,险些把河岸边的林三婶撞下水去。
“赵,赵萍?你不是昨日被送去祭祀了吗?你,你怎麽现在还活着?”说这话的人大睁着眼,有些语无伦次。
赵萍脸上僵着不自然的笑,脖颈处用粗布缠着几圈,裙边尽是沾了泥水,脚上鞋袜也不知去向。
她赤着脚站在一边向衆人道:“冒犯各位姑婶了,还请各位回避一下,我有事要和林三婶说。”
毕竟都是没见过这样场景的妇人,此刻除了惊吓也不敢多留,纷纷逃回家里将此事告知自家男人去了。
“你究竟是人是鬼?”林三婶蓬头垢面,看起来有些疯魔。
赵萍蹲下身去用手舀了河边水,替她轻轻擦拭脸上不洁处。
“这大白天哪来什麽鬼啊。”语气轻得像是呵了一口气。
冰凉的手触碰到林三婶的脸颊,让她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起来。
“我且问你,昨天上了花轿的是个男人麽?”
林三婶眼神躲避“什麽男人,昨天轿子上坐的人不当是你吗?”
赵萍轻轻笑出声来:“这会子在我面前装什麽傻呢?”
林三婶听闻此言怒极,脸都涨红了对她骂道:“你,你如今敢私自逃出山神庙,是对山神的大不敬,昨夜望月谷里遭的那些孽,都是你害得,你同商如娴一样都是灾星,就不该生到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