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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乔昭华捧过药碗，混着泪水一饮而尽。

药液入肚的刹那，像是吞了一万根针，疼得乔昭华到底蜷缩。

乔母却径直转身离开。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乔昭华就这样倒在冰凉的地上，没有人关心。

“好冷……”

真奇怪，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她却还能感受到冷？感受到痛？

也不知道缓了多久，乔昭华起身后不知不觉走到了皇觉寺后院的灵堂。

她看到了摆在灵堂正中央，自己那无人认领的尸体。

尸体被一块白布盖着，身上穿着就是她现在身上的这套流光沙。

这流光沙，是无念送给她的及笄礼，她当初穿着很欢喜，很欢喜。

所以，穿着这套衣服被西域药师虐打折磨的时候，她一直期待，无念能来救救她。

她求佛祖，求上苍，可最后被挖了心，她还是没等到无念。

流光沙的衣裙，也被她的血染红，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乔昭华就这样孤零零在灵堂陪着死去的自己，之前说好要给她念往生咒的无念的一直没来。

倒是天亮后，灵台外有小沙弥议论。

“佛子真宠明月小姐，她想看梅花，可梅花没开，佛子就把皇城所有大红的流光纱买来，裁碎了做成梅花挂在树上，哄明月小姐开心。”

乔昭华攥紧了衣服，鬼使神差来到了后山梅园，果然看到了漫山的梅花。

也远远看见无念拥着乔明月在亭子里，还看到了铺在地上当做地毯的流光纱，和她身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乔昭华心里一酸，曾经无念对她也很宠。

会给她梳发，带她抄佛经诵佛经，会亲手为她编织祈福玉穗，只要她多看一眼的东西，他都会为她买来……

现在，无念的所有用心却都给了乔明月。

乔昭华再看不下去，逃避般回到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