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松知晓唐荞的心急,他脚下加快了步子,但他还是平稳地走着,见爹娘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若因着一时情急,摔着了夫郎,那才叫做得不偿失。
两人到了屋前,唐荞喜滋滋地打招呼,“阿爹、阿娘,你们怎么来了?”
唐父脸色不大好看,他盯着唐荞手中的药包不转眼,沉声道:“怎么,来不得?”
唐荞见状,朝着唐父嘿嘿一笑,“来得,来得。”
开了院门,陆青松邀几人进屋。
“阿爹、阿娘,屋里坐。”
唐母应了声“好”。
唐父冷哼了一声,不乐意回陆青松的话,唐母见状,走上前,扯了扯唐父的衣袖,唐父这才进了院子,但他瞧陆青松的眼神,依旧不大和善。
唐荞趴在陆青松背上,悄悄贴近陆青松的耳朵,小声报信道:“阿爹生气了,一会儿你说话小心些。”
他估摸着,爹娘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方才阿爹一直没好脸,他也瞧不出来,爹娘究竟知道了多少,唐荞想着,一会儿进了屋,一家人坐下来慢慢说吧,反正爹娘难得来这么一趟。
陆青松一路背着唐荞进了堂屋,一旁的唐溪急忙搬了椅子,帮着陆青松把唐荞放下来坐好。
唐荞才坐稳,唐溪就一把推开了陆青松,“你离我哥远些!”
唐溪接过唐荞手中的药,放在了八仙桌上,他瞧着小山似的药包,气不打一处来,阿娘叫他忍着,说只怕有误会,他才忍不了!
这陆青松,那时在他们家甜言蜜语说了不少,他还道是个好人,瞧瞧,这才几个月,他哥嫁过来半年都没有,就受了伤了。听货郎说,他哥都差点死在深山了,这就是他说的好?
“唐溪!”
唐荞见陆青松险些被推倒在地,呵斥了唐溪一声。
唐溪委屈地叫了声“哥”。
这时,唐父发话了,他看着陆青松,厉声道:“你同我出来。”
陆青松依言跟了上去。
两人出了堂屋,走到了院子里。
唐父临着栅栏站定,他看着陆青松,一脸失望,他指着堂屋的位置,“你就是这么爱护我家荞哥儿的?”
方才他瞧着,荞哥儿的右脚都沾不了地,只怕伤得不轻,观那药包就知道,这伤势必定不轻,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走了,若是从此成了个瘸子,那才是叫他心痛!
他家小哥儿在家,几时受过这么重的伤,何曾吃过这么多的药!
还有,也不知,荞哥儿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昨日,货郎到他们村子里卖东西,见着他家唐溪,偶然提了这么一嘴。说是他家小哥儿在陆家受了气,进了深山,险些出不来了。一村子的人点着火把,找了半宿,这才找到受了重伤的唐荞。
他们听着货郎的描述,那叫一个心惊胆战。谁人不知,深山危险,何况还是夜里的深山,也是他家荞哥儿命大,否则,他只怕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唐父心想:若不是他们偶然得了消息,只怕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只是,那货郎讲得不清不楚的,他们昨日听了这消息,担忧了一宿,他和小翠躺在床上,俩人都没睡着。也不知荞哥儿究竟是伤着哪了,更不知荞哥儿是不是受了陆青松的欺负。
按道理,若哥婿家没事,娘家人是不好上哥婿家串门子的,只是,两口子到底是放心不下,必须亲自来瞧瞧他家小哥儿,这才心安。
这不,一大早,一家人就急忙慌地来了桃李村。
一来就看见一个瘸了腿的小哥儿,还有堆成山的药包,这搁谁谁不气。
陆青松也知唐父气得不轻,便是曾经他们上唐家道歉,唐父也只是冷着脸不搭理他,如今都训斥他了,可见是气上了头。
夫郎和孩子都照顾不周全,换做他,他也气,他不仅气,他还想揍人呢。
他弯腰向唐父致歉,“是我没照顾好荞荞。”
唐父正想怒斥陆青松几句,就听得屋里唐荞鬼嚎,“阿爹,你别骂松哥,都是我的错!”
“阿爹,你听见了吗,阿爹!”
唐父气得肝疼,他这外向的儿子,几时能给他争口气。
每次都是如此,娘家人这是在给他找脸子呢,他倒好,胳膊肘尽往外拐,怎么,嫁到陆家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阿爹,阿爹。。。。。。”
“哥,你别乱动!”
唐溪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声。
唐父听见屋里的动静,朝着陆青松更加没了好脸,他对着陆青松“哼”了声,走进了屋子。
花言巧语的家伙,就会哄他家荞哥儿!
唐父进了堂屋,走到唐荞跟前,他冷脸瞧着不安分的唐荞,“叫什么叫,小麻雀似的!”
他又看了眼唐荞,训斥道:“能不能坐好,你这脚不要了!”
唐荞见着阿爹,嘿嘿地笑着,讨好地叫人,“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