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点,谢琬琰下了楼。
餐厅不远,步行五分钟就能到。
闻砚初订的是一家私密性尚可的私厨,服务生将谢琬琰引到座位上。
座位临窗,窗外景致不错。
闻砚初到得比她稍早。
他旁边的座位上,还放着一束新鲜的红丝绒玫瑰花,用透明的塑料纸简单地包了一下,上面还沾着清晨的露珠。
谢琬琰的目光短暂地在那束花上停留了一下,打量了两眼,哼笑出声,
「……怎麽,闻总如今改性儿了?竟然也会买花。」
说话间,她将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後脱掉外套和围巾,递给一旁等候着的服务生,拉开椅子坐下。
听到谢琬琰的话,闻砚初本打算站起来将花捧出来的动作一顿,硬是坐在原位没动。
「这花是店员推荐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闻砚初总算开口,在谢琬琰半是审视半是疑惑的目光投过来之际,咽了下口水,话头一转,理所当然地解释了一句:
「……就当是感谢谢律师,这次的帮忙了。」
说完,闻砚初左手掐住花茎,才将花从座位上拿出来,中间隔着桌子,放到她的面前。
他既然这麽说了,谢琬琰便也不好说什麽其他的,伸手把花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心跳微微加了点速,纤细的指尖故作沉稳地抚了抚质感醇厚的花瓣。
花艺师用了极简的包装,将视线主体全都留在了花本身上面,透明的塑料包装纸并不喧宾夺主。
这束花简单却又热烈,符合她的审美。
她是爱花之人,收到这种礼物,心情自然愉悦起来,唇角不自主地凝起些许笑意。
抱着花抬首,谢琬琰的目光落在闻砚初打理乾净的下颌上,忽然思绪作祟,想起了那里的触感——毕竟一周以前,她还与闻砚初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时候不知道是怎麽了,心里的情绪罐子叮当作响,吵得她就快要晕倒……现在想想,实在是不应该,怎麽就那样冲着他发火了……又怎麽能随便动手打人了呢?
藏在鞋靴中的脚趾蜷了起来,有点心虚。
不过,他既然嘴上说着感谢自己,那应该就不会再同她计较……了吧?
「那我就,谢谢闻总了?」
勾唇的弧度,都比平常更甚,甚至带了点莫名的真心。
服务员适时拿过来菜单,两人揭过话头,开始点菜。
昨天刚跟郑依然吃了大鱼大肉,此刻胃里还有些腻,谢琬琰点菜的兴致并不高。
倒是闻砚初,平常在饭局应酬时,压根用不着点菜的人,今天反而留心起几道菜的口味,跟服务生询问确认着菜品的用料丶味道,尤其是在咸香的口味选择上。
谢琬琰光是听在耳边,他就已经语气熟稔地点了九丶十道菜。
三个凉碟,一荤两素,还有五个热菜,再加一道滋补的鱼翅汤。
虽然知道,像这种私厨,菜的份量都不算大,但未免也实在太多,倒是很符合他闻少爷铺张浪费的习惯。
光是想想,谢琬琰就觉得自己的胃,已经不堪重负,有些不适了起来。
见他还在一道素丸子和糯米丸之间纠结,谢琬琰适时开口,轻声劝道:
「闻总,不必点那麽多,我们只有两个人。」
方才谢琬琰一副全权交由他来点菜的样子,闻砚初便沉浸在菜单的世界里,乍然听到谢琬琰开口,目光从菜单上移开来,才隐约注意到她的脸色算不上太好。
闻砚初说了声「抱歉」,这才停止了纠结,又去掉了前面点的两个菜,再让人换一壶解腻的普洱茶来。
服务员很快将茶端上来,一套木托盘,上好的冰裂纹青瓷,茶壶旁边趴着两个大圆口小盏,明明是中规中矩的模样,愣是被谢琬琰看出点憨态可掬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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