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宋湘灵问。
“然后,容公子就跟着那人走了啊。”披月即答。
宋湘灵撇了撇嘴。
果然,什么都不如他正在查的案子重要。
新婚第二天,同僚叫了一声他便走了。
这更证实了宋湘灵对婚姻缘起的猜测。
她干脆也不想了,对披月道:“快来,教我打璎珞吧,还有绣香囊。这回,真是躲不过去了。”
一对主仆便坐在房内窗前,开始继续和丝线缠斗。
大概是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一定得学会了,宋湘灵倒很快有了进步。尽管外观上依然有些粗糙,但和最初做的那些比,已变得顺眼多了。
下午,沐夏还来了一趟,只见她拿了个布包,展开后,里头竟全都是丝线,而且还都是适合男子的深色系。
沐夏道:“公子吩咐的,说让少夫人拿来练手。如果用完了,只管告诉婢子一声,我们再去买。”
“公子还说,今晚有事,不回来用晚饭了。如若少夫人有什么想吃的,便告诉婢子,婢子来转告厨房。”
宋湘灵抿着唇,将那一包丝线拿了进来,看到披月正偷偷笑,还瞪了她一眼。
容翊淮这厮真是和小时候一样,这么小心眼。
到了晚饭的时候,宋湘灵放下手中的丝线,伸了个懒腰,去找崔瓷。
今日容青厉也出去了,偌大的丞相府只余崔瓷和宋湘灵两个人。
丈夫均不在,崔瓷也放松了不少,给宋湘灵夹了许多菜。
她记得儿媳喜好,尽管宋湘灵没有嘱咐小厨房,崔瓷却还是凭记忆让小厨房做了她爱吃的菜。
看宋湘灵吃得香,崔瓷也含着笑,视线透过面前的儿媳,却看到了更久远前的一个人。
之前应玉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仅仅看着她吃,就觉得这桌饭食一定很香。
她没想到有一天,应玉的女儿会成为自己的儿媳。缘分使然,崔瓷看着宋湘灵,心也软成一片。
两人吃完饭,便各自回房了。饭菜下肚,正是犯困的时候,天也暗了下去,宋湘灵不再摆弄那些丝线,沐浴完后,披了件衣服,便拿了话本出来看。
这话本还是她偷偷从将军府带出来的,毕竟到出嫁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看完下册呢。
上一回,故事已经讲到女郎在夫君和竹马中举棋不定,这两个优秀的男人则大扯头花,想方设法在女郎面前刷存在感,还要暗戳戳贬低一下对方。
到了这一册,故事变得更加狗血精彩,其中竹马因为女郎夫君的提前回家而醋意大发,竟然直接囚。禁了女郎!
在他的府邸里,原本温柔小意的竹马已眸色猩红逼近女郎,唇边勾起占有欲满满的笑意。女郎低头,发现自己的手竟被竹马用绸带绑在床头,进退两难,只能被迫承。受
而府外,自己的夫君竟然寻到了此处,在外面焦急地呼唤着她:“婉婉,你在不在这里?”
宋湘灵大呼精彩,一页页迫不及待地翻看着,忽然,一只手出现在视线里,将她的话本夺走了。
宋湘灵腾地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抢。
可容翊淮人高马大,仗着身高手长,将话本高高举起,宋湘灵根本够不到。
“什么内容,让你这么入迷,连夫君回来了都不知道。”容翊淮说完,一只手便轻易制住宋湘灵的动作,另一只手则举着书,就着宋湘灵读到的位置,继续往下看。
“魏婉眸色紧张,声音却破。碎,细声道:‘他要听到了’”
“谈承意,这个她从小认识的竹马,此时面容偏执,让人倍感陌生,一边顶。弄一边笑道:‘就是要让你丈夫听到,这样他才会知晓,婉婉还是属于我的,对不对?’”
看到这里,容翊淮脸就黑了。
她就在家看这种东西?
一会儿丈夫一会儿竹马,容翊淮咬了咬牙,这是要让他代入哪一个?要他怎么想?
不对,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代入这么匪夷所思的东西里?
宋湘灵夺书不成,可怜巴巴地盯着他:“容
翊淮,我看着玩的,你还给我嘛”
“没收了。”容翊淮道,语气不容她质疑。他身高比小妻子高出不少,距离近时,他看着她,只觉得那张脸更是小巧精致,让人想抚住磋磨,再往下,小衣领口在动作间露出的春光,更让他口干舌燥。
宋湘灵听他说完这句话,顿时丧气。谁知下一秒,便被他直接抱起来,又往床榻的方向走。
“容翊淮!”宋湘灵在他怀里乱动,“你还没沐浴,不行,你身上脏,不能上床”
容翊淮气得咬牙,还嫌弃上他了?
“好啊,不上床,那就在桌前?”
但最后两人并未去桌上。
因为听到他的话,宋湘灵挣扎地更厉害。容翊淮怕她磕着碰着,还是改了主意。
她还是说他外衣不干净,容翊淮咬着牙进了浴室,飞快沐浴完,还带着一身半干未干的湿淋淋的水气,压住了她。
宋湘灵陡然睁眼,面前正是丈夫的胸膛,因为刚沐浴出来,本身就衣襟散乱。还有几滴水珠从轮廓分明的下颌、锁骨滴下,直直落入衣物交叠处,晕出一片湿迹。
大概是刚洗完的缘故,容翊淮的眸子显得极黑,几缕细碎额发也湿着垂落下来,当真是极俊的,宋湘灵心里一顿,挣扎的动作也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