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抬头,看向父亲。
殷切之意,好似幼时那般,与他三哥,形同双生,左右趴伏在他膝上,听着他说话。
如今,物是人非。
老公爷收起回忆之中的遗憾,长叹一声,方才娓娓道来,“一来,这是为父同你岳丈定的亲事,那时你母亲更喜欢文家三姑娘……”
裴岸略有些害羞,“这事儿,孩儿知晓。”
“其二,观舟从前面冷心热,你母亲又是素来强势,这婆媳关系你是知晓的。”
裴岸听来,缓缓点头。
“何况,母亲也不喜我……”
裴渐失笑,“观舟嫁给你时,年岁不大,十五六岁,本就心心念念要嫁给你,结果你有你的傲气,莫说你大哥大嫂素来恩爱,就是你二哥二嫂,也不曾像你们那般……”
儿媳娇气,儿子清高,夫妻吵嘴,任是谁也不让着谁!
自家这小儿子,搬到书房一住就大半年!
裴岸听得父亲说来从前的事儿,难免羞愧,躬身作揖,向父亲赔了不是,“那会子年岁小,与观舟吵嘴后,任谁也不让着谁,她越不让我做的,我偏要做了气她,时不时也觉得今后日子如何过的好,毕竟……,毕竟——”
后头的话,不说裴渐也明白。
“哼!”
他故作严肃,“如今呢,我瞧着你这心头只怕离了观舟半日,都是过不下去。”
裴岸低垂着头,面红耳赤。
“父亲,是孩儿太过年轻,不知娘子的好。”
“罢了,一次两次的,万不可有三次,此番为父欲要觐见皇上,也是想着再不给观舟做主,莫说观舟寒心,就是我这老脸,也没处儿搁了。”
父子交心,说了会儿话,裴岸长舒一口气。
眼瞧着就是上值的时辰,裴渐撵了他,待回到韶华苑,裴岸不顾阿鲁的催促,又返回内屋。
忍冬正好从内屋出来,差点撞到一处。
“四公子?”
“小声些,观舟可是醒了?”
忍冬摇头,“兴许是那药撵的,这几日少夫人都瞌睡得很,这会儿也不曾醒来。”
裴岸挥手,“我去看看她。”
说完,绕过屏风,消失在忍冬的视野里,内屋,没有亮着烛火更为昏暗,裴岸沿着熟悉的路径,来到床榻上,掀开幔帐,伸手摸到了宋观舟热乎乎的身子。
“四郎……?”
冷不丁被个冷冰冰的手抓住手腕,也是宋观舟,旁人的话只怕是魂飞魄散。
“是我。”
裴岸一把连着衾被,搂过宋观舟,“娘子,我的好娘子。”
咦?
这是怎地了?
连着被子被紧紧搂住的宋观舟,睡眼惺忪之时的脑子本就不清明,这会儿更是满头雾水。
“四郎……”
呢喃之声,还未出口,已被冰冷的双唇采撷住,“四郎……”欲要推开,反而却被抱得更紧,吻得更狠。
直到宋观舟泪水涟涟,裴岸唇舌尝到,方才打住。
“娘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