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峙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李棠梨嘴角向下,不悦与困惑是摆在脸上的,但没有多少恼火。他端看她的表情,以此衡量纪嘉誉在她心头的地位。
现在看来,有是有的,但是不重。
他坦白了是嫉妒心使然,李棠梨反倒哑口无言,没了下文。
她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
电视剧总爱不厌其烦地表演女人们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出风头,然而,男人的妒火实则要来得更旺盛、更势如水火。
一朝成了情敌,哪怕是亲外甥,顾峙也照憎不误。
李棠梨连正经恋爱都没谈过,他就以第三者自居在她单薄的情感经历里。翻来翻去,连题目都没有,更别提解题思路了,只好先照顾他的感受。
本来就没多少的气势折了下去,她弱声说:“那下次不可以这样了,至少,至少你和我说一声。”
下次?下次直接全扔了。
对方沉默着,两条长腿交叠,身子径直后仰。浓密的眼睫垂落,盯瞧着自己的脚面,也不愿意看她,颇有几分落寞。
……她也没说多过分的话呀?
啪嗒,有什么东西掉了。
他进门时拎着一个白纸袋,随手靠在茶几旁,刚刚滑落在地,一个手掌大小的长方形盒子倾倒出来。
疑惑的李棠梨探头一瞧,瞥见袋子上的logo,好像是一部新手机。
等等,新手机?是送给她的吗?
灵光一闪,她倏地参透了顾峙的异常。
人家带着礼物满怀期待地回家,没来得及开口,自己就气势汹汹(完全是她本人的夸大其词)地质问为什么把别的男人送给她的衣服扔了。他难过伤心,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愧疚的李棠梨良心遭受重创,莫名感受到了深深的亏欠感。
得哄哄他才行。
她起身走到顾峙身旁,忙不迭地张开口,可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索性用行动取代苍白的言语,她弯下腰,顾峙眼前光线一暗,搭在腿上的手就被她用微凉的指
头拉住了。
李棠梨将散下的一绺发丝撩到耳后,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小声说:“你理理我呀。”
怎么这么会撒娇?
顾峙眉心一跳,他放下腿,手臂一使力气,把女孩拽得猝不及防倒在自己身上。
他则正襟危坐,蹙起眉,跟训孩子似的训她:“随随便便就往男人身上扑?”
被泼脏水的李棠梨难以置信地从他身上撑起来,红着脸急切地证明清白:“明明是你……”
“不许撒娇!”坏男人冷声道:“站好。”
站在哪里呢?
站在他腿中间。
他此时神色肃然,西装革履、衣衫齐整,连领带都一丝不苟系着,精英气质暴露无遗。
光看脸,还以为他正在主持一个重要会议,绝对想不到他是在装模做样欺负小女孩。
顾峙一摆出这副不近人情的冷厉神色,李棠梨打心眼发怵。
她拘谨地低头,双手反剪在背后,和被老师要求在走廊罚站的学生没区别。
噢,唯一的区别是她罚站的地点是在他岔开的双腿中间。
“以后还因为他和我生气吗?”
“……不生气了。”
他先嗯了一声,表示赞许,启唇道:“正好,我有三件事要和你说。”
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个姿势还这么若无其事的?李棠梨脸皮薄,这会儿已经红透了。
顾峙不紧不慢地说:“第一,除了他,就是我,不许出现第三个男人。”
她顿觉天方夜谭,忍不住腹诽,他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她难道是很有异性缘的那种类型吗?光是顾峙一个人,就够她焦头烂额的了。
对方直勾勾看着她,等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