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比旧家还要大一些,住屋布局相似,只不过其中一个卧室里放了不少,不太能见光的东西。
大概谢不辞也知道这些东西不能见光,所以把卧室的落地大窗户改了防窥玻璃,又装了很能遮光的厚重窗帘,窗帘一拉上,整个屋子都像到了深夜,光都透不进来。
温砚盯着架子上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些器械,陷入沉默:“……谢不辞,我记得这几样东西我没买过吧?”
她是买了不少东西,但铁架子上多出来的那些她真的没买啊!
“撤!”维和兵招手吹响了口哨。
塔和里的交战区远离了城区,本不会受到影响,今日突发的意外让各国的记者也慌了神。
温砚四处张望寻找着林然的身影,热浪席卷过额头,她的黑发蒙了一层灰,喘息间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她正站在破墙之下,这旁边本是一座该修缮的学校,如今更是为这荒诞之景做了陪衬。
她也会害怕,在这里都是命悬一线,庙下神明也算不准她们的宿命,未来这个字眼变得模糊不堪。
炮弹的声音让她小腿发麻,马路上飞驰而过的機車卷起黄土,连带着孩子的哭声也充斥着耳膜。
温砚找人之际,大队伍涌上她,而因为职业她得往反向走,她被挤在中间,人就选在长梯边上,往下便是废墟。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踩到她的脚,温砚往后退的同时,一个男人急匆匆跑过,胳膊挤着她,让她不慎撞在了矮墙上,危墙像是受了影响,朝着她倒来。
温砚的第一反应便是护住怀里的相机,作为战地摄影师,相机视为最重要的东西,而她挪动脚步的时候。
墙体中的钢筋直戳上她的小腿,划破裤腿拉了一条深深的口子。温砚感到刺痛往前跌去,身躯滚下长阶,她紧护着相机,努力保持清醒去寻台阶边缘的支撑点。
鲜血顺着伤口染了裤腿,直到后背重撞在残垣上,这才让她有了支撑。“啊秋!啊秋!”小鹿蹲在门口打了好几个喷嚏,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
“咦?天……是不是亮了点?”还不知道自己和死局擦肩而过的小鹿仰着脑袋,疑惑的看了一眼天空。
阴云散去,天空自然亮了一点。
昨天常月运气不错,被王婆子要求去洗衣服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老人口中说的一些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关键的信息,天就黑了。
线索可以再问,但是命只有一条,她毫不犹豫的立刻返回住处,也幸亏她的果断,在怪物堵门的时候有人帮她吸引住了火力,她这才能安然无恙的回到房间。
但是她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只希望昨天晚上那两个都没有注意到自己。
早上天一亮她就带着自己的早饭去找昨天那个疯疯癫癫的老人,幸好那个老婆婆还待在昨天发现她的那个院子里,对方一直喊着饿,常月就贡献出自己的早饭。
对方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常月怕她噎死又赶紧送上一杯水。
她蹲在老婆婆身边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还有一刻钟那个王婆的就要来催魂了,必须得快点问出这个老婆婆知道的事情。
也就在这个时候,神贯注在这个老婆婆身上的常月没有注意到身后微弱的脚步声,谢不辞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她可以明显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微微僵硬。
“小鹿?”常月回过头与谢不辞对视上,她那表情像见了鬼一样,瞬间站了起来还往后踉跄了几步。
“谢、谢小姐。”常月的眼角微微抽动,看着谢不辞身后还朝自己挥挥手的小鹿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不是让她离谢不辞远一点吗?怎么还跟在对方屁股后面?还把人引到自己这来了……
“听小鹿说你找到了线索,但是时间可能有些紧张,所以我来看看,必要的时候帮你拦一下王婆子。”谢不辞露出一抹笑容,看起来很是无害,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但是这些人里面绝对不包括常月。
看到谢不辞,她比老鼠看到猫还紧张。
但是她敢拒绝吗?不,她不敢。
常月深吸一口气,瞥过视线强迫自己看向那个老婆婆。
“她是谁啊,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真的能问出什么吗?”小鹿刚往那个老婆婆身边走近两步,对方就像怕她抢走自己的饭一样警惕的瞪着她,还把饭护的死死的,从她散乱的头发中透露出来的眼神像是随时能咬小鹿一口。
小鹿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但是当谢不辞靠近她的时候,那个老婆婆却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抱着饭拼命往后挪,直到挪到了墙角退无可退,她才抱着饭瑟瑟发抖,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见状谢不辞停下了脚步,离那个老婆婆比较近的常月勉强听出她嘴里在念叨什么。
“夫人、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吧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夫人?谢不辞和温砚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半了。
滨海公路边咸湿的海风气刮不到温砚的小区门口,这里只有一片阴沉沉的黑,两人在公路上一圈又一圈地转,却仿佛有了什么默契一般,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这一刻,温砚回到了自己家门口。
她取下了自己头顶上的辞全帽还给谢不辞,只低声问:“刘阿姨快到了吗?”
谢不辞看了眼手机,半分钟前刘阿姨正刚给她发过消息,说是还有五百米左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