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你听老奴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
杨嬷嬷吓得心惊胆战,可她知道,如果不能把事情解释清楚,夫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老奴从小带着表姑娘长大,表姑娘她亲近老奴,所以想要认了老奴当祖母。老奴自知身份不配,所以姑娘只是私下这样喊一喊。这是老奴的孙儿,他是来参加会试的,姑娘心善才叫了他一声大哥。”
“说到底,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痴心妄想,乱了尊卑。夫人,求你不要责怪表姑娘,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把您当亲生女儿一般,自然也把表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孙女,夫人,你要怪就怪老奴不识抬举吧!”
杨嬷嬷扑到张氏的脚下,哭得撕心裂肺。到了这个地步,她依然在狡辩,不肯承认真相。张氏想起这些年来杨嬷嬷的陪伴,脸上的神情又有些动摇。
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了?
“若只是私下叫一声大哥,为何嬷嬷方才大喊着,她是你的亲妹妹?”
就在这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跟在最后的春桃,仿佛不解地发出了质疑。张氏顿时清醒过来,是啊,杨嬷嬷可是亲口说过这番话的!
云光宗早已经是大汗淋漓,本就发热的脑子越发轰隆作响。他知道,自己今日摊上了大事,很有可能会害了祖母和妹妹。更有甚者,他自己还会受到牵连。
马上就要会试了,若是因为此事耽误,他这辈子的前途就毁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拔腿就跑!
云光宗一把推开了张氏,然而他刚刚冲出去便绊住了什么,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了痛呼。
“是大哥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昭突然出现在了云光宗的面前,她看清楚了对方的脸,顿时惊讶地喊了出声。
“七娘?”云光宗也认出了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云昭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顿时神情慌乱,左顾右盼。
“爹娘也来了吗?难道你们是来找我的?他们已经把我卖掉了,我是不会再跟你回去的!反正你们从来也没有把我当人看,就好像我根本不是云家的女儿,对我不是打骂就是虐待。现在我已经和云家没关系了,你就当没看见我吧!”
云昭害怕地哭了起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她眼中的惊慌和痛苦,还有那一张格外熟悉的面容,让张氏瞬间想到了什么,神情巨变。
难怪,难怪她会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张氏冲到了云昭的面前,有些粗鲁急切地抓起了她的手,看到上面的疤痕,更是心神俱震。
“这是什么?你手上怎么会有伤?”
“夫人,这伤是我小时候留下的,好像是被烫坏了,是不是有点丑?其实我也记不清楚了,这里原本好像是有个很漂亮的花纹的,以后我用胭脂遮一下,应该就看不见了。”
云昭下意识的就要把伤口用衣袖挡住,抬起头,她看到了房间里面的杨嬷嬷和秦盼兮,顿时神情惊讶。
“盼兮妹妹和杨嬷嬷怎么也在这里?夫人,你是来找他们的吗?”
云昭的出现,让杨嬷嬷和秦盼兮心惊胆战,尤其是她竟然认出了云光宗,叫破了他的身份。这一刻,杨嬷嬷只觉得天旋地转,秦盼兮更是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袖,浑身僵硬。
“徐嬷嬷,把这个男人给我抓进来,关上房门。春桃,你在门外守着!”
家丑不可外扬,可有些事情的真相,张氏却必须弄清楚!她拉着云昭也进了屋子,云昭能感觉到她此刻颤抖的双手。
“杨嬷嬷,你老实告诉我,一切就如你方才所说,他们两人,只是口头上喊一声哥哥妹妹吗?若是如此,既然他毁了盼兮的清誉,那我便让他们二人成婚!”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神色大变。秦盼兮不敢置信地看着张氏,心中害怕极了。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不不!不可,夫人千万不要啊!是老奴撒了谎,盼兮,盼兮她的确是老奴的亲孙女!她,她和光宗,是嫡亲的兄妹!他们不能啊!”
杨嬷嬷惊恐地开口,扑通一声跪在了张氏的面前,重重地磕起头来。
“所以,这些年来,我如珠如宝养大的盼兮,是你的孙女。我真正有血脉亲缘的孩子,却在你云家受苦受难!嬷嬷,你告诉我,这就是你对我的忠心?”
张氏双眼通红,整个人摇摇欲坠。
“夫人,杨嬷嬷,你们在说什么?大哥怎么会是盼兮妹妹的亲人?那我是谁?我不是云家人吗?祖母,杨嬷嬷你就是那位在京城大户人家做事的祖母,可为何,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云昭神情茫然,张氏见状,更是握紧了她的手,神情复杂。她疼爱了盼兮十几年,对眼前的少女恨之入骨,可老天爷却在这个时候告诉她,她怨恨的这个人,才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是何等的荒谬?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杨嬷嬷!
这一刻,张氏看着杨嬷嬷的眼神,充满了恨意!旁人不知道,杨嬷嬷伺候在她身边几十年,难道不知道,那个孩子对她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吗?
杨嬷嬷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啪啪啪地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再次哭着求饶了起来。
“老奴有罪,老奴有罪啊!可是夫人,你听老奴说,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当初,当初你让老奴去接表小姐回来,当时表小姐生了很严重的病,大夫都说她活不过三天。老奴根本没办法带着重病的孩子上路,又害怕夫人你听了表姑娘的死讯会悲痛难过,所以才换了两个孩子的身份,把盼兮抱了回来。”
“只是没想到,表姑娘她福大命大,熬了过去。可那个时候,错误已经铸成,再加上老奴私心作祟,便隐瞒了真相。这些年来,老奴内心始终都在后悔煎熬,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夫人你也知道,老奴一心伺候你,和家里人之间少有联系,所以也不清楚他们是如何对待孩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