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楼赶紧往旁边避了避。
他还没有问他这般突然做什么,半跪在地的青年却伸出手,趁着他还没收回脚的时候,一把攥住他的脚踝。
那只手五指修长,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按在谢微楼的脚踝皮肤上,带着一种粗糙的触感。
本来只是个平常的举动,可谢微楼登时觉得他手上的温度高得惊人,刚一触碰到他的皮肤,热度便顺着脚踝的肌肤迅速蔓延开来,烫的谢微楼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偏生那股热度顺着他的脚踝一路往上而去,激的某个不听话的部位更加精神。
谢微楼的脸上瞬间挂不住了。
他想抽回脚,可那青年的手劲大得惊人,牢牢地攥着他的脚踝。
他好似对一切毫无察觉一般,依旧低着头,还用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给他穿鞋。
谢微楼咬着牙强行忍耐:“不用了,你先起来。。。”
话没说完,面前一直低着头的青年忽然毫无预兆地抬起头,他这一抬头,嘴唇刚好擦过软袍。
谢微楼身体登时僵住了,青年似乎也感受到自己触碰到了什么。
他面上依旧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眼眸微微下垂,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谢微楼被一截银色腰带松松垮垮拢着的腰间。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羞愤登时冲上谢微楼的头顶。
他心里又气又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从那青年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脚,怒道:“都说了不用了!”
青年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下一刻,他缓慢地抬起眼。那双眼睛修长漂亮,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从上往下看更是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感。
他越是这般波澜无惊的模样,谢微楼就越觉得窘迫万分,心中的火气也“噌噌”地往上冒。
他沉声道:“你以后没有事不要再来月华殿。”
谢微楼冷冷地抛下这句话,没有再看青年一眼。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尽可能平稳地朝着后殿的玉池走去。
水面上白雾翻腾。一直等到身体彻底陷进温热的泉水中,谢微楼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然而他的身体还处在一种亢奋之中,迟迟不肯消退。
谢微楼靠在池壁上,隔着清澈的泉水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目光复杂地盯着那处半晌,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手。
能修成仙身的修士,也就代表可以完全控制身体的各种需求和欲望,根本不需要像凡人一般,被这些本能的欲念所左右。
然而此刻谢微楼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不得不像凡人一般伸手去解决身体的需求。
他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羞愤和无力感,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沦落到这般境地了?
于是在恼羞之中,手上的力度也因为不情愿粗鲁了许多。一个不留神用力过大,一股难以启齿的剧痛瞬间传来。
谢微楼无法控制地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
灵境山众人沉默地各自坐在座位上,偌大的月华殿里安静得有些压抑,仿佛没有人一般。
虽说没人开口说一句话,可在场的众人都看得出来,坐在那最上方玉座上的人,今天的心情很差。
原因无他,玉座上的人面容平静,如往常一样静静地坐在玉座之上。只不过眼睛盯着手中卷宗的第一页,整个早上过去了都没有翻动一下。
妙音毕竟跟随其多年,对他的脾性和状态还是颇为了解的。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站出来温声道:“若是诸位没有什么事,今日就到这里吧。”
众人听了这话,赶忙纷纷附和。
妙音顺势朝着上面的玉座看了一眼,却见一身雪袍的人仿佛根本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可实际上没有人知道,此刻面容平静,一尘不染的仙尊,一袭仙袍之下的身体微微颤动,整个早上都在强忍着某处不适,才能看似平静地坐在这里。
谢微楼觉得自己要疯了。
自从那不堪的一早过后,他的身体就像是脱离了他的掌控,时不时地就会突然出现那种让人难以启齿的状况。
谢微楼对这种无法控制身体的情形感到生气,于是不仅没从中感受到丝毫欢愉,反而因为过于粗鲁把自己弄得很疼。
今天早上又突然出现那种情况,他一怒之下力度大了几分,结果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耳边传来众人告辞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卷宗重重放在桌子上:“等等。”
众人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脚步顿时都停住了,又纷纷坐了回去,月华殿一瞬间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
谢微楼沉吟了一下,问了问叶光霁南荒的近况。
“自从司徒斐身死以后,南荒百宗群龙无首,先前的动荡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去,若是不采取些手段,恐怕过些天又要起波澜。”
叶光霁顿了顿:“司徒琰不肯回南荒,鸣凰令在他手上,他就是南荒之主,如今让他待在灵境山始终不是办法。”
“已经有不少南荒的宗门传信过来,大概意思,尊上要么将他送回南荒主持大局,要么就和他结为道侣,这样他们才愿意真正听命灵境山,奉尊上为主。”
“现在赞同最多的是第二种,一来司徒琰此人在南荒的风评不怎么好,送他回去怕是镇不住各大宗门。二来尊上可以借此将鸣凰宫收麾,让南荒的各方势力安分守己。”
叶光霁寥寥几句说完之后,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声。
最终却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玉座上的人,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会再次蹙起眉头来。
毕竟众人都知道,尊上他对结道侣这件事非常抵触。
他们都安静地等着玉座上的人开口,甚至都已经做好了看到他发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