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然忘了眨眼,心在这一刻,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明知,你说这话,是为了扮演好我王妃的角色。
我却还是,无可自控地沦陷在你温柔的目光里。
长醉不愿醒。
可是阿羽,落到我身上的这份温柔,是假的,你一次次笑意明快地奔赴他,才是真的。
多少个瞬息里,我凝望你,而你凝望美好的他。
誓言天荒地老,就谱写在你们灼视间。
谁又为谁,失了神?
沉睡的疤痕狰狞撕裂,心头便似血涌如注。
阿羽,我起初以为我是嫉妒你的裴郎。
后来渐渐想清楚,嫉妒,总带着几分恶毒——想将对方毁掉、想看对方笑话。
但我没有这些。
我只是羡慕,很羡慕,特别羡慕。
我羡慕他与你年岁相同,青春正盛。
我羡慕他能站起来,纵马拉弓意气风发。
我羡慕他拥有光明的过去,光明的未来。
所有的这些,我都没有。
我已一无所有。
我不能陪你去阳光照耀的林间策马漫步,不能托住你腰际抱你起来转圈,不能为你拂去发顶落花,不能牵起你的手带你前行。
他明朗,矫健,一身正气,年轻有为,会疼人也招人喜欢。
我阴暗,残废,死气沉沉,病躯衰弱声名狼藉,只是个累赘。
阿羽,我想看你幸福的,可我同样极尽惶恐,好怕你心里装了他,就再也不愿回到我的身边了。
你是我撑下去的唯一寄托,是牵连着我与这人间的唯一浮丝,没有你,我当真如堕深渊。
这份惶恐,催生了更强烈的偏执。
正月某夜,你哄我睡后,还是去找了他。
我从梦魇中惊醒,心悸得仿佛要猝毙。
醒来时,你不在我身边。
我只能去质问白银,疾言厉色质问她,为什么总是纵容你逃出去找那个人,为什么不遵从我的命令留住你。
白银望着我,几番欲言又止。
最后笑意苦楚,沾染了疲态:“我只是觉得……”
“她或许,是我们这些人中,”
白银轻声道。
“唯一,一个……可以活得……”
她喉头哽咽,话音断续。
“稍稍轻松些的啊……”
我听了,心好似被重锤猛击。
默然良久,终是再难成言。
七天,我等了七天,等不到你归来。
我是真的怕了,阿羽。
真的,熬不住了。
那天我放任执念成魔,又与你爆发了矛盾。
阿羽,其实我的愤怒与偏执来源于我的无能,并非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