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麽的,反正就是走一个过场,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思及此,她又觉得心里百味杂陈起来。
也不知道宋凌玉什麽时候来要她履行约定,算日子,也快到时间了吧。
算了,不想了。
脑袋开始有些晕乎乎的,顶着个重重的婚冠,她觉得动脖子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小心脚下。”
柳梢梢跨过一个又一个的门槛,掀起一面又一面的帘子。
她站在高楼上,底下的人如此渺小,像蜷缩成小小一团的蜉蝣。
迎面吹来的风带着凉意,她微微拧了拧眉头,随之步步登下台阶。
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她看见山底骑着白马迎接她的容珩,他的模样比自己枕头底下的画像要好看几百倍。
台阶很长很长,像是望不到尽头。
据说这是修仙世界,对爱人的考验,如果不能安全到达最底下的台阶是无法成婚的。
听温缇说,容珩身上还有伤,鹤月派的首席弟子要娶妻,自是要经历一番考验的。
那他骑马会不会疼?
他为什麽还会露出那般温和的笑?
目光太柔和,太美好,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竟然有些刺痛,下意识回避他的那双眼睛。
柳梢梢勉强朝那处方向笑了下。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台阶。
身上衣褥繁重,拖在地上,她必须都时刻小心不会踩到衣裙绊倒。
可是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台阶似乎变得越来越透明,她甚至有些分不清应该要朝哪下脚。
“怎麽回事?”
她在心中默默问系统。
“是宋凌玉在搞鬼。”
柳梢梢深深吸了口气——
他果然来捣乱了。
不相信他会安分这麽多日,等得知他来了的时候,柳梢梢心中竟然传来几分庆幸。
也是。
毕竟她穿越来的第一日减到的就是他,等到离开了,总该也要见上一面才好。
有始有终。
不过他把台阶弄的几近透明,是想摔死她吗?
“估计是来找你履行约定的,你现在能看得清脚下了吗?”
为了完成任务,系统已经偷偷把宋凌玉给她施下的障眼法给撤去了。
宋凌玉坐在殿堂尊贵的王座上,隔着水镜,默默拧起了眉头。
“这个法子当真能遮住她的眼睛?”
“肯定能行啊……怎麽会突然失效呢……”
寒鸦一阵嘀咕,趴在水镜上仔细地瞅,“不可能啊……这个术法很古老,没多少人知道的。”
“除非……”
她真的想嫁给容珩。
寒鸦顿了顿,没把典籍上曾经记载过的失效之法说出来。
可它看着主人阴沉的面容,骨节分明的指头狠狠抓在王座的扶手上,攥得发青发白。
它突然想起来主人应当也是翻阅过典籍的。
迎着主人森冷的目光,寒鸦心里陡生恶寒,忍不住发抖起来。
“没,没什麽……”
虽然主人嘴上说有多不在意,可它可看得明明白白,主人昨夜,前夜,前前夜都没怎麽睡觉,虽然之前也有这种情况,但大多都是为了修炼打坐,从来没有整日整夜,看着手心里的一个破烂东西发呆。
“主人……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寒鸦默默飞到一边,尽量不挡住水镜中少女那张惯来清秀却被胭脂水粉涂得像艳鬼的脸。
姿色平庸就是平庸,任是怎麽精心打扮都没有用,底下那片乌泱泱的围观弟子,随便揪出一个都比此时的她要好看许多。
寒鸦如何也想不明白,主人为什麽偏偏就看上了她——
虽然主人现至今都没承认这一点,但若是再晚些,她就走完了台阶,这意味着她和容珩就是上天命定的姻缘,到那时可就晚了。
可主人现在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