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满腹的愤恨和不甘,
沈渊面上维持着风轻云淡,“有一事想问夫人,还请不吝赐教。”
叶柳思绪还沉浸在容儿身上,
那小妮子,真不像话,这么久都不召见她进宫看看,白疼她了,
不过想来也能体谅,毕竟后宫里的女人一斗起来,就会拿出身说事,她这个奴籍出身的姐姐就别去添乱了…
哎,
真愁…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
也不知道现在长多高了…
“柳儿…”
“柳儿,沈大人叫你呢。”
秦意把手放在她腿上,拍了拍,她回过神,一转头对上夫君的目光,
男人单手支着额头,笑望着她,
夕阳从窗子里,半开的大门里落进来,
他眼下泛着微熏的红晕,含情的桃花眼因为笑着,眼下挤出卧蚕来,酒气不算重,身上带着少见的清洌,
她心弦一动,
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小鹿乱撞…眼里都是他
“柳儿?”男人摸摸她头顶,“突然傻了?”
沈渊移开目光,
“沈大人说什么?”叶柳问,
秦意笑道,“沈大人问你,该送五岁的孩子什么生辰礼物好。”
叶柳哦的一声恍然大悟,
“送驱邪香囊?”她扬眉问,
一出口就意识到说错话了,驱邪香囊都是由阿娘亲手缝制的,
这个主意不合适
她听秦意说过,这位沈大人家里有个五岁的男孩,说是两岁那年没了娘,之后也没再娶妻,甚至连妾室都没纳一个,独自把孩子拉扯大,
也怪不容易的。
沈渊道,“好主意,就送驱邪香囊。”
叶柳,“?”
沈渊又道,“可否请夫人为家中小儿缝制一个。”
叶柳,“??”
“不合适吧”她讪笑,
亲娘没了以后也会有后娘,让她一个毫不相干的参合什么。
这个当官的之前就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令她十分讨厌,看在他是秦意友人的份上才给好脸色的,
如今突然让她给家中独子缝制香囊,过于暧昧了。
她在桌下握了握秦意的手,“我先进屋,你和沈大人继续聊。”
说完离席,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人直到深夜才离开,
秦意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被她撵走出去洗了个澡才准上床。
一室昏暗,
咸涩的海风从板窗缝隙渗进来,油灯芯子爆了个小小的灯花
丝毫没影响到床头水晶缸里,三只水母慢悠悠地上——沉——上——沉——
“来侍寝。”叶柳掀开被子一角,拍了拍床褥,
心在砰砰跳,
终于可以宣布好消息了。
她环抱住男人,脸颊贴着他胸膛,秦意的心跳声总是很沉稳,听得她莫名心安,
深吸一口气,
“哥哥我怀——”
“还是绣个香囊给那孩子吧。”秦意说,
叶柳拨开摸她后脑的大手,坐了起来,“为何,我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