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沂冷声道:“父皇您高高在上手段非凡,连用人母威胁亲子之事都可以做出来,还有什么是您做不到的?”
“朕给过你选择,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她,怎么如今却后悔了?”相比于云沂的情绪外放,陈定尧挑着眉实在显得云淡风轻,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
“前世已矣,”云沂缓缓合上眼,又重新睁开情绪已平复了许多,“今世儿臣绝不会再做下令自己抱憾终生的决定。”
他父子二人彼此交锋互不退让,禅真在一旁听的终于忍不住。
“够了,”禅真闭着眼,推开抱着自己的人,走到一个离他二人都更远几步的距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我不想再与你们父子之间的任何一个扯上关系。”
山雨
父子二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她。
禅真神色冷淡:“我受够了你们两个,你们口口声声说爱我,可至始至终从未有一人考虑过我的意愿。”
“殿下。”云沂听见自己的名字眼睛顿时一亮,而陈定尧脸色却沉了下来。
禅真缓了口气,继续道:“我与你早就结束了,前世我不曾接受陛下,今世也绝不会接受你。”
她只是个普通人,做不到和他们父子一般视伦理纲常为无物,她也承受不起天下人的唾骂。
云沂眼睛一红,想要上前抓住她,被陈定尧伸手拦住。
陈定尧目光紧锁在禅真脸上,脸色看似平静,心脏却已抵在了刀尖上,只等那一声宣判,便立即押上刑场除以极刑。
“陛下……”禅真本以为自己能够像拒绝云沂那般冷静从容,可对上他的双眼,脑海中仍是不可避免地浮现出那些与他同行的美好画面,距今仅仅只过去了一个月,在她记忆里仍旧那么鲜活,未曾褪去一点颜色。
这个人曾将她捧在掌心,也曾亲手将她拽进地狱。
终究是理智占据了上风,禅真用与待云沂一般无二的冷漠语气道:“我要与陛下说的也尽已说过,从今以后你们父子之间的恩恩怨怨再与我无关。”
说罢,她不再看这父子二人的脸色变化就转身离去。
父子二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沉寂了许久之后,才忽然听见一声低低的笑声。
“原来父皇您今世占尽了先机,结果却也没比儿臣好到哪里去。”
“她今世爱过朕,对你却毫无一丝情意。”陈定尧转过身,脸上不见怒意,悠悠道,“你怎敢与朕相比?”
云沂禁不住握紧了拳头,“她最终也没要你。”
“她爱过朕。”陈定尧不紧不慢道。
“父皇也说是爱过,难道儿臣就没得到过她的爱么?”云沂道。
陈定尧挑起眉:“前世她不过对你有过一些浅薄的喜欢,哪里算得上爱?”
云沂胸口憋着气:“她爱我。”
“朕怎未发现你还学会了自欺欺人?”陈定尧念起禅真提到自己时的那一瞬间的犹豫,深沉的双目中掠过一丝不甚明显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