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此陛下可信?”
他沉默了许久,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脸色一片漆黑。
“好,禅真你果然够狠心。”
房中元昭的哭声越发强烈。
了断
听元昭哭的撕心裂肺,禅真也跟着头疼起来。
“昭儿乖,不哭了。”她轻声哄着元昭,一边瞥了黑着脸的男人一眼。
陈定尧知晓她是要自己回避,他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但还是顺了她的意转过身。
没有了那道灼热的目光,禅真才放心地解开衣服给元昭喂奶。兴许是饿的急了,元昭的力气有些大,让她禁不住疼的发出一声轻哼。
“他弄疼你了?”身后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幽幽问道。
禅真冷言冷语:“与陛下何干?”
一面轻轻拍着元昭的后背,感受到母亲的安抚,元昭的动作也轻了下来。
男人道:“你是朕的皇后,怎会与朕无关?”
“陛下何必自欺欺人?”禅真被气笑,“难道您以为凭着皇后之位就可以捆住我吗?我从来都不稀罕成为你的皇后。”
“可你已经是朕的皇后了,我们拜过天地,上告庙堂,举世无人不知晓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子。”陈定尧庆幸自己在她未恢复记忆前就促成了这一切,即便她如今再如何否认,在史书上那都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禅真回想起在收到立后诏书时内心的惊喜,如今却再也找不回曾经的心情。
等元昭喝的差不多了,在她的怀中渐渐睡过去,她才小心翼翼地将元昭放下,起身对他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她并不想当着元昭的面与他争吵,哪怕元昭此时根本还听不懂。
禅真唤绿珠和乳母进来照顾元昭,自己与他一同到另一边的侧殿里。
烛火明灭,屋顶投下的暗影落在两人的脸上。
“陛下,我不可能再爱你。”她直接了当地对他道。
他眼睛蓦地发红,上前握住她的双肩,力气太大甚至让她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他低声质问,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朕待你不够好吗?还是你对朕不放心,那朕立即下旨封元昭做太子,这样够不够?”
“你又发什么疯?”禅真试图推他却没推动,“昭儿才出生。”
她只想昭儿平平安安地长大,对皇位却没有那样大的野心。
“朕发疯?”他忽然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朕的确在发疯,朕疯了足足两世了。”
禅真因着今世的记忆,一直以为无论自己做出什么事他都会无限包容,才有恃无恐地对他冷言冷语,见他如今这副模样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几分不安。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爱朕?”他爱到深处,眼底几乎生出了一丝恨意,“朕为你不顾颜面,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朕愿意将天下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面前来,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爱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