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
吕易安进屋後,把摄像头紧紧攥在手中,生怕下一秒荣希会从他手里夺过这个证据。
没过多久,荣希的脚步声在他身後响起。
“为什麽家里会有四个针孔摄像头,一个在浴室,一个在你的卧室,还有两个在我的卧室。”
虽然荣希的表情并不惊慌失措,但他却不敢和年轻人对视。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一次低着头听吕易安讲话,往常他总是喜欢和吕易安对视,把自己最温柔的目光献给他,但这一次却不敢看那双满眼怒火的眼睛。
看来吕易安已经把家里的摄像头数量和位置摸透了,他现在再如何狡辩都没用。
“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年轻人步步紧逼,终于有他印象中那副厉害的样子了。
“行,你不说,我来帮你说。你想拿录像带来威胁我,让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然後夺走孟柔所有的遗産,对吧?”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
吕易安面无表情,握着摄像头的手隐隐作痛,他的牙齿在发抖,但耳朵很灵敏。
“我告诉你真相。”
“我听着。”
“你还记得和我第一次见面吗?”
“你说的是在家里那次?”
“不是,还要前面一点。”
“我不记得了。”
“在酒吧。”
荣希开始回忆起那件事。
被男人这麽一回忆,吕易安好像记着确实有这麽一件事。不过这件事被他选择性地遗忘,因此细节不多。
他在酒吧的卫生间里说了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的坏话,而那人正好在外面听到了。他们两人尴尬地打了个照面,男人就冷漠地走了。回到卡座後,他又偷偷瞄了那人几眼。
原来那个人是荣希。
难怪他在荣希第一次到家後,就觉得那麽熟悉,但又说不出为什麽。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对你有一些注意了。”
“想报复我对吗?”
“不是,是好感。”
“对一个说自己坏话的人有好感,你觉得我会信吗?”
“或许可以叫作吸引。”
“吸引?”
“你说的都是事实,只是我身边的人都不告诉我罢了。没人来救我出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只有你,是你的话把我点醒了。而这时,那股吸引力就産生了。”
说到这里,荣希向吕易安靠近,把年轻人吓得连连撤退。
男人一边观察着年轻人的表情,一边选择後续行动。他的心里此时已经有一篇成型的稿子,吕易安信不信就得看他接下来的表演是否真挚了。
“当时我才和别人分手,去酒吧买醉,每晚都是那样。”男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带着隐隐的忧愁,继续坦白。
“青春一旦流逝就很难挽回,我已经四十多岁,头顶的白发每天都在提醒我衰老的事实,可我没有办法改变它。但那时你却出现了,你那麽年轻,那麽敢想敢做,还有那麽多青春可以挥霍。所以我就在想,或许靠你近一些,我衰老的时间就会延缓。”
“你把你的头发全部染黑了。”
“对,因为这样能让我觉得自己稍微年轻一些。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的白发,所以白发长出来一点,就立马去染黑。”
吕易安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在荣希看来如此重要,男人甚至就为了那麽一句话,常年保持着头发乌黑。
可是男人哪里知道,他当时说的都是反话。
“我知道你有多讨厌我,你不喜欢我的白发,应该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吧。所以我只有阴险地拍下你的视频,拿来威胁你,好让你和我在一起。”
“等一下,你想和我在一起”,年轻人打断男人的话语,有件事从头到尾都没被他们二人想起,“那孟柔算什麽呢?”
“只有靠她,我才能接近你。”
吕易安倒吸一口凉气,垂下眼眸,心情复杂。荣希的心机深不可测,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但一想到男人说的那些话,他内心又万般为难。
男人把心里的稿子念完了,可年轻人的回应却不如他意。他果断拽起年轻人的手臂,逼迫他向自己靠近。
“你放开我。”
吕易安拼死挣脱着,却被荣希拽得更近。他注视着年长的男人,原来微白的双鬓,变得乌黑油亮,又与他梦里的男人相去甚远。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难道都是假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