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慕青的手越握越紧,没有给柳忆安半分挣脱的余地。
&esp;&esp;“他不仅是我的恩人,也是你的恩人!若不是他发现那本古籍有问题,你我早就以谋逆之名被处死了!若不是他将药材从山匪手中救出,连夜送到竹安,我早就被埋在黄土之下了!”
&esp;&esp;“你都想起来了?”慕青眼角轻挑,目光如刀般注视着柳忆安,“既然你想起来了,就该记得他早就该被卖到怡红楼了,是我好心救了他,结果呢,他却觊觎我的妻主。你赶走了我,却留下了他。”
&esp;&esp;“是你要同我和离,是你求我和你签下和离书,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esp;&esp;“如果没有他的出现,
&esp;&esp;如果我没有为了救他而纳他进府,你根本就不会同我和离!“慕青眼角泛红,一层朦胧的泪水覆在慕青金色眸子的表面,像是一块破碎的琉璃,“是我当时太过愚蠢,但他就无辜吗?他明知有别的办法,却没有阻拦我,任由我做下蠢事,难道他的心思就单纯吗?”
&esp;&esp;心中多年压抑的痛苦和委屈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眼泪如珠串般从慕青的眼角滑落。因曾经浸泡过药水的缘故,每一滴眼泪的产生都令他的眼睛感到一股剧痛,可内心的酸楚远比身体上的痛来得折磨。
&esp;&esp;“你可曾想过,为何怡红楼的人要在我的必经之路上为难他?你知不知道他武艺高强,打倒那些人根本不在话下?”
&esp;&esp;柳忆安愣在原地,她从不知晓方轻尘武艺高强之事。
&esp;&esp;“我为何信你?”
&esp;&esp;看到柳忆安的反应,慕青知道她也被方轻尘蒙在鼓里,“就在我纳他进门的前几日,他曾问过我,郁小父的户籍是否在秋家名下。”
&esp;&esp;“正因为这个问题,我才知道,不论小侍是何出身,户籍皆可挂在主家名下。”
&esp;&esp;说完,慕青看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柳忆安,伸出手将她拉入怀中。
&esp;&esp;柔得近乎哀求的声音在柳忆安头上响起。
&esp;&esp;“忆安,你现在还能说他是无辜的吗?”
&esp;&esp;如愿以偿方轻尘,听见了吗?她说她是……
&esp;&esp;“你究竟将方轻尘关在何处?”
&esp;&esp;事已至此,柳忆安无意再纠结前尘往事是谁之过。她顺出慕青的怀抱,飞快将头上的金钗摘下,抵在了对方脖子上。
&esp;&esp;“你快放了他,否则…”
&esp;&esp;“否则,你就要杀了我吗?”慕青并不害怕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器,他怀抱着柳忆安的双臂又加大了力气,狠狠地将柳忆安锁在怀中,“忆安,你要用我送你的金钗杀了我吗?”
&esp;&esp;柳忆安紧握着金钗和慕青对峙着,她感受到金钗的尖端已经刺入对方的肌肤之中。但慕青仿佛没有知觉般,未曾退却分毫。
&esp;&esp;“我不害怕,忆安,”慕青的脖子已渗出血迹,“死亡和疼痛我都不害怕,我只害怕你离开我身边。”
&esp;&esp;“让我就这样死在你的怀里,也算一种如愿以偿。”
&esp;&esp;柳忆安发现了,慕青如今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不能按照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对待他。
&esp;&esp;因此,柳忆安倒转了金钗的方向,将锐利的一端插入到自己的前胸。
&esp;&esp;“你若不放了方轻尘,我就下去陪他。”
&esp;&esp;话毕,慕青眼睁睁看着金钗没入柳忆安的血肉之中,顿时慌了神,似疯了般大吼道:“来人!来人!让怡红楼放人!”
&esp;&esp;“我要亲自去见他。”
&esp;&esp;“备马车!忆安,我按你说的做,你快把金钗放下。”
&esp;&esp;慕青想将金钗接过来,却被柳忆安闪开,挣扎之中金钗又深入了一些。
&esp;&esp;“在亲眼见到方轻尘安然无恙前,我是不会放手的。”
&esp;&esp;“好,好,你千万别激动,我带你去找他,我向你保证他不会有事的。”
&esp;&esp;接着,害怕下人发现柳忆安的这副模样,慕青赶走了大厅外所有的手下,确保前往马车的路上没有别人能发现两人的异样。
&esp;&esp;坐在马车上,见柳忆安的手仍紧紧地把持着金钗,慕青心里担忧极了,劝道:“我已让属下赶去放了方轻尘,路上颠簸,你将金钗放下吧,别误伤了自己。”
&esp;&esp;鲜血沿着金钗一滴滴流下,柳忆安的脸色已有些发白,但她还是拒绝了慕青的提议。在确保方轻尘绝对安全之前,她不敢留下任何的漏洞。
&esp;&esp;此刻柳忆安终于明白此前方轻尘为何多次不顾自身安危,多次涉险救她。原来到了这种时候,身体比脑子先给出答案。
&esp;&esp;什么理智、谋略、算计、计谋,都敌不过一颗乱掉的心。
&esp;&esp;见柳忆安不愿放手,慕青的心沉了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