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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esp;&esp;水烟的烟雾在这种热烈的红色上搅动，漂浮，用自带的那种冰冷柔软的属性迷惑目光，让人忽略掉房间里的死气沉沉的部分。

&esp;&esp;雪姬在门外吩咐卫兵离开：

&esp;&esp;“我们要单独谈话。”

&esp;&esp;其实无论是谁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形式而已。母舰上永远不存在秘密谈话。但形式终究是形式。

&esp;&esp;禁闭室的门切换为透明，火条麻依然望着烟雾飘向的方向，对门外的客人置之不理。

&esp;&esp;电子书持续朗读道：

&esp;&esp;“……我知道这项任务极其危险，但它同时让我感到兴奋，类似于从行刑场地上抱出一只纯洁无罪的幼虫。我早已听说过白衣派在暴风地的盛况，也听说过当地人口中那位“最后的圣女”仍然在坚持布道的消息。当然我能感到她只是缺少一个接受新世界，新秩序的理由。

&esp;&esp;“为什么将军选择我来完成这项任务？因为我曾经和她一样迷茫过。然后当你成为孕母的那一刻起，你就能感受到自己获得了新生，你的生死存亡已经和卡哈斯曼人牢牢绑定。

&esp;&esp;“我来到了圣殿里，看着那些被精心保存，但是早已被剥去了贵重珠宝装饰的灰石雕像，符文石柱和水晶拱顶。如果你们能够实地参观，一定也能感受到我当时在暮色中瞻仰圣象的震惊之情。卡哈斯曼人没有摧毁这些珍贵的文物，让它们得以在朝圣者的供奉下继续留存。一个当地的导游为我指名了圣女居住的小屋的位置——圣殿的最高处。

&esp;&esp;“那栋隐藏在穹顶里的小屋被众多茧房包围，下方挤满了准备聆听圣女每日布道的朝圣者。卫兵不得不帮我驱赶那些满身脏污的人群，才能让我不至于呼吸困难。

&esp;&esp;“这些人啊，即使在新世界建立之后，仍然在盲目地追随着旧日的秩序……”

&esp;&esp;雪姬出声提醒道：

&esp;&esp;“我看得出来你已经适应了现在的处境。”

&esp;&esp;烟雾遮掩下，房间里的人的动作模糊不清，只能听到红发摩擦软垫发出的声音。

&esp;&esp;一只手穿过烟雾，摁在了透明门上，手指缝隙里透露出一双昏倦的眼睛。

&esp;&esp;“你来晚了。”

&esp;&esp;他注视了雪姬一会，烟雾围绕着他在透明门上凝结出痕迹：

&esp;&esp;“去讨好新来的那个了。对吧？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雪姬以一种怜悯混合着批判的眼光看他：

&esp;&esp;“我这样也是在为你洗脱嫌疑，火条麻。将军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

&esp;&esp;“少说废话。”

&esp;&esp;火条麻重重锤了一下门：

&esp;&esp;“我在这里待的时间足够将军再找一堆孕母了。包括你，雪姬，你以为你干干净净的站在外面，觉得自己能取代我——”

&esp;&esp;他停顿了一下，看上去很像是偶然忘记了下一句话。其实两人都清楚那是他服用药物后产生的眩晕副作用开始了。

&esp;&esp;他吐出一口血沫，继续说道：

&esp;&esp;“紫夫人怎么说？”

&esp;&esp;“所以你还是不承认奥黛尔的飞行器失事是由——”

&esp;&esp;“你比我清楚那瓶血蜜是从哪里来的！”

&esp;&esp;“当然了。所有的血蜜都来自女王。”

&esp;&esp;她低头用通讯器调出卡哈斯曼卫兵追捕叛逃的蝴蝶卫兵的消息，贴在透明门上：

&esp;&esp;“火条麻，紫夫人不是让我们来化解矛盾干戈的。自从暴风地的新税法推出后……我用一种委婉的说法好了：有些人不是很满意这种安排。这才是紫夫人真正关心的事情。这才是我们要达成的目的。”

&esp;&esp;火条麻瞪着屏幕上的消息，好像泛红的眼珠不能够正确显示图案似的。

&esp;&esp;“哈。”

&esp;&esp;他把水烟管举到嘴边：

&esp;&esp;“火焰烧起来了，旧主人就忽然需要我了。真不走运。你指望我能做什么？扑倒在将军面前求他拿出钱来？”

&esp;&esp;他有意抖了抖自己尾巴上的拘束装置。新的烟雾被吹出来，盖住透明门上唯一一块清晰的地方。

&esp;&esp;雪姬收起通讯器，屏幕上关于暴风地最近多起劳工逃亡事件的报告信息被盖住：

&esp;&esp;“我很在意玲玲擅离职守的原因。不过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的工作，我们可以忽略掉这个不愉快的消息。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去飞行器上见我，只需要告诉我。你的朋友们也会受到邀请。”

&esp;&esp;“我的——朋友？你说奥黛尔？”

&esp;&esp;“要不要和奥黛尔做朋友全凭你。但是奥黛尔今后如何，由我决定。”

&esp;&esp;火条麻背对着门，用红发为自己造出一堵刺眼的屏障。

&esp;&esp;雪姬因此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