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点什么吗?”何沁苒看着她问。
眼神里带着淡淡的不屑。
虞皖音笑笑:“冰美式就可以。”
她今天穿得一如既往简单,是一件黑色长裙,款式简单得满大街都是,长披散下来,垂在脸侧,也成了她的装饰。
虞皖音和何沁苒从外表看是两种不同的姑娘,没有什么对比可言。
但在更早的时候,虞皖音也有过何沁苒身上的那种蓬勃的朝气。
在金山银山娇养出来的姑娘,唯独有一点不好,眼光不好。
“虞皖音,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离婚?”何沁苒开门见山问。
这个问题让虞皖音有片刻的惊讶:“何小姐,没记错的话,我和李明霁应该已经在走离婚程序了,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你提的那些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李明霁看来什么都跟她说了,“你们这三年,李明霁一个人的收入占大部分,你赚的那点跟他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你怎么好意思要这么多的?”
她看起来真情实感地气愤,心疼情人的付出。
虞皖音身体往后仰,甚至算得上真诚地看着对方:“那怎么办呢?那些都是夫妻共同财产,包括他给你花的钱,如果我想,我都能追回来。”
“你——”何沁苒差点没能绷住脸上胜利者的姿态。
这是社会公序良俗对婚姻背叛者和插足者的道德审判,虞皖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李明霁和你结婚,不过是看在之前的感情上,而且他那时候还没有遇上我。”
虞皖音:“既然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会让你当小三呢,何小姐?你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的话,会伤心的吧?”
何沁苒脸色一变:“你威胁我?”
虞皖音摇头:“你知道吗?我刚刚坐下来的时候就开始录音了,虽然这些录音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用处也不算大,毕竟——”
她语气一顿:“家里的监控录像、李明霁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还有他的流水,其实都足够证明他出轨,当然,或许老公出轨不一定能让我多分些财产,可是他有现在的成就很不容易吧,最近应该也在争取你父亲的投资,如果你们的事被公布出去,他的事业会怎么样,你父亲还会投资他吗?或者说,以后会同意让你和他在一起吗?”
虞皖音的声音不算大,周围的人大概率是听不见的,她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知道他很有才华和能力,可是每一份事业的起步都免不了运气,你确定他还有第二次这样的运气吗?”虞皖音又问。
“你对我说话再不客气点,”虞皖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万一我情绪激动点什么出去,算不算你害了他?”
何沁苒:“……”
她深吸一口气:“你别太过分了。”
虞皖音:“你今天约我出来,除了说这些还有别的事吗?”
急的人注定掌握不了主动权,何沁苒和虞皖音在谈判上不在一个量级。
何沁苒的底气也来自于她的出身,这件事就算闹大也顶多烧到李明霁身上,这位千金小姐丢脸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李明霁的那些对家公司可不一定想看他风头过后再来过。
何沁苒的表情有点急躁,她说:“我希望你改了离婚那些条件,少要点,赶紧和李明霁离婚,差价我补给你。”
?
虞皖音这次是真情实感地错愕。
倒不是怀疑这位豪门千金可以支配的金钱额度,而是想看看她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据我所知,你今年刚毕业,连家里的产业都没开始接触,上面还有哥哥姐姐,为一个男人下这么大手笔,值得吗?”虞皖音问。
何沁苒看起来是真的喜欢李明霁,但不太聪明。
她有两分动容,想起了几年前拿着父母给的钱全部投给李明霁的时候,她和父母那会儿也不计较那笔钱会不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喜欢的时候确实是想尽自己所能去托举对方的。
“你管我值不值得,你就说答不答应。”何沁苒说。
大概是虞皖音只是管李明霁要财产,而非要挽回这段婚姻,何沁苒也就愿意和她谈条件。
虞皖音从来没想过挽回任何一个人,在感情上。
“我不答应,”虞皖音轻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只会要自己应得的东西。”
何沁苒确实能给得出很高的价,但某种程度上也有可能给虞皖音带来麻烦,她不想走那些麻烦的程序。
“你非要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何沁苒看起来真的气急。
虞皖音好笑地看着她,抬手支了一下脑袋,唇角扬起的弧度刚好,算得上是个迷人的角度:“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没离婚之前,我和李明霁都是一体的,你打算怎么给我添堵呢?”
有时候谈判的博弈就是看谁更耗得下去,又或者是谁更豁得出去。
虞皖音拥有的东西不多不少,但时间还算多。
这场谈判对于何沁苒来说是不欢而散的,虞皖音的态度明确,根本没有可乘之机。
虞皖音将离婚的事情全权交给律师,就是不希望在这段时间内有过多烦心事的。
意料之外的是,这场离婚的博弈没有持续很久,在周日晚上,虞皖音收到了律师的电话,杨盈说,离婚条件在资产划分上已经达到了预期,并且比虞皖音想象中要好。
李明霁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藏着掖着生怕被惦记的东西,这会儿竟然主动说要给虞皖音。
当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