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着眼前伸出的手,贺云昭下意识就伸出手,放了上去。
&esp;&esp;她方才与几人闲聊,手就从斗篷里伸了出来,手指泛着凉意,落入了干燥温暖的另一只手中。
&esp;&esp;察觉她手指的凉意,穆砚紧了紧了手,将她手指团到了掌心,同时另一手光秃秃的直接贴上冰凉的栏杆。
&esp;&esp;一双黑沉的眸子就在身后将一切映入眼帘,裴泽渊嘴角紧抿中,他抬眼看向穆砚。
&esp;&esp;下一刻,贺云昭的脚迈上台阶。
&esp;&esp;裴泽渊放下心中复杂情绪,睫毛轻动,他伸手护在身后。
&esp;&esp;贺云昭眼睛一瞟,笑道:“夸张了啊,你们俩是这是想要立功呢?”
&esp;&esp;穆砚攥紧她的手,“那殿下给什么奖励?”
&esp;&esp;贺云昭玩笑道:“给你一脚。”
&esp;&esp;裴泽渊黑沉的眼睛紧盯着交握的两只手,凌冽的声淡淡响起,“臣愿代劳。”
&esp;&esp;穆砚头也没回,笑容灿烂道:“裴兄真热心。”
&esp;&esp;说话间,三人一起上了高台。
&esp;&esp;贺云昭本还觉得两人护着有些夸张,但等曲阁老上来的时候有四人护在周围,她顿时也不觉得夸张了。
&esp;&esp;她小声问穆砚,“可是有人在这摔过?”
&esp;&esp;穆砚点点头,“雪后地滑,台阶上容易摔倒,后来便多加注意了。”
&esp;&esp;好在这处高台并不是皇帝观看冰戏的位置,皇帝的位置在另一处,只是还在修缮中,不便上去。
&esp;&esp;此处原本是为皇亲国戚准备的观看场所,距离更近,能够看到全局。
&esp;&esp;皇帝的位置则更加安全宽大,为了保护皇帝安全自然不能安排很多人上去,于是利用此处分担一些人。
&esp;&esp;曲阁老在几人的护卫下上了高台,抖一抖衣袖,躬身作揖,“太子殿下金安,老臣来迟了。”
&esp;&esp;贺云昭轻颔首,笑道:“无妨,孤也是刚来。”
&esp;&esp;要是换做心思敏锐的顾文淮在此可能已经察觉出两人的关系变化。
&esp;&esp;一个自称老臣,彰显自己的资历身份,一个自称孤,提醒对方自己的身份。
&esp;&esp;两人的关系明显有了细微的变化,不然也不会一见面就长满了尖刺
&esp;&esp;但可惜在此处的是裴泽渊与顾文淮,裴泽渊的注意力还放在穆砚身上,穆砚也毫不示弱的看回去。
&esp;&esp;二人都没感觉到。
&esp;&esp;曲阁老迈步上前,他瞧了瞧正在练习冰戏的兵丁,眼神虚虚飘过。
&esp;&esp;“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又是一个丰收的好年。”
&esp;&esp;贺云昭轻笑一声,“不错,不仅有能吃饱肚子的粮食,在刑名公署的守卫下,百姓们还能安全的上街玩耍,真是一个好年啊。”
&esp;&esp;曲阁老自然听出这位殿下的言外之意,太子有意将刑名公署这个衙门原封不动的从京城复制到诸州郡。
&esp;&esp;他自然是万分反对,刑名公署的建制人员太多,消耗的俸禄就是国库的大麻烦,何况太子明显是想要借此将手伸向地方。
&esp;&esp;太急了些,也不应如此。
&esp;&esp;“今年雪大,天气寒凉的很,秋末那几日陛下卧床不起,最近听说也有些咳嗽,老臣实在有些担忧,不知陛下近况如何?”
&esp;&esp;贺云昭淡淡的拢了拢披风,“多亏祖宗庇佑,父皇只是有些轻微不适,喝些梨汤就缓解不少。”
&esp;&esp;她扭头看向曲阁老,“曲老您也多注意身体,年纪大了还是要多多注意。”
&esp;&esp;反正她还年轻,等反对的老臣没力气了她照样推行,嘻嘻。
&esp;&esp;她才不着急。
&esp;&esp;突如其来诚恳的关心令曲阁老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认真的谢过。
&esp;&esp;只是心中不免有些惋惜,为何太子殿下的政治主张如此激进?
&esp;&esp;若是平和一点未尝不能和谐相处。
&esp;&esp;贺云昭的关心也不无道理,很快曲老就感觉脚底有些凉,他为了身体着想很快就离开了。
&esp;&esp;贺云昭还特意叮嘱护卫,“路上小心驾车,务必把曲老安全送到家。”
&esp;&esp;曲阁老眼中一怔,心底触动片刻。
&esp;&esp;穆砚此时才端了热茶上来,太子与阁老说话在,自然是不能随意叫旁人听见的,他便亲自去端了热茶。
&esp;&esp;氤氲的热气从缝隙中钻出,他抬脚上前,却被人拦住。
&esp;&esp;裴泽渊不偏不倚的站在他左前方,既不遮挡他看向前方的视线,但也别想畅通无阻。
&esp;&esp;裴泽渊伸出手,示意穆砚将茶盘交给他。
&esp;&esp;手臂直直伸出,不容置疑的挡住,唇瓣未曾开启,但他的动作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
&esp;&esp;两人僵持片刻,裴泽渊黑沉的眸子盯着穆砚,他脚下一动不动。
&esp;&esp;穆砚也不想退,他面无表情的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