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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esp;&esp;她停止了魔法,下一瞬间,无数信息涌入脑海,视觉听觉被覆写,眼前是夜色里摇曳的树枝,耳边有水流潺潺而过,草叶间爬过的虫蚁清晰可见。

&esp;&esp;虽然不知是什么魔法,但显然比“猫头鹰之眼”要强得多了。

&esp;&esp;怀抱着蛋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他注意到蹲在河流前的红发青年,对方转过身,目露警惕。

&esp;&esp;霍尔提斯先开口了,“你叫什么?”

&esp;&esp;“我叫戈尔萨,阁下。”穆萨后退了一步,他很清楚他们会在这里相遇绝不会是意外,大概是某个人的策划。

&esp;&esp;霍尔提斯凝视着他的脸,“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长辈。”

&esp;&esp;穆萨并不意外,诺亚也曾说过,他现在的模样很像他们的叔叔,“我很荣幸,阁下。”

&esp;&esp;霍尔提斯轻轻摩挲怀里的蛋,“我最近正在考虑如何杀死他。”

&esp;&esp;穆萨沉默了,他并不是个擅长聊天的人,更不用说和这样的人交谈。

&esp;&esp;他极力回避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目光盯着对方怀中的那枚蛋,它呈球状,通体漆黑,有着暗金的花纹,不时晃动两下,彰显着自身的存在感。

&esp;&esp;注意到他的目光,霍尔提斯笑道,“这是我的孩子,每天晚上我都要带他出来散心。他有些调皮,总是不太安分,和我不太像。但我的孕育者认为,这是正常现象。”

&esp;&esp;穆萨憋了半天,才想出一句话,“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esp;&esp;“重要?”霍尔提斯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不。他是我的骨髓,我的血肉,我灵魂的一部分。如果你也有一位孩子,你会理解的。”

&esp;&esp;穆萨看着面前人的脸庞,并不能理解。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理智告诉他应该找个理由迅速离开,但感情却掌控了他的身体,他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个孩子”的事。

&esp;&esp;“他看起来快要出生了。”

&esp;&esp;“我不知道,我们一族通常会在自己喜欢的地方破壳,我带他去过许多地方,但似乎他都不怎么喜欢。”霍尔提斯轻轻敲击蛋壳,“他是个很挑剔的孩子,这点很像他的祖母。”

&esp;&esp;穆萨并不觉得自己挑剔,他谨慎地选择了更安全的话题,“我想,他会出生在幸福的家庭。”

&esp;&esp;“不,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孕育者。”听到这句话,霍尔提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做错了一件事,不,是很多事……”

&esp;&esp;他低下头,像是陷入了沉思,紧紧抱着怀中的蛋,许久没有再开口。

&esp;&esp;“霍尔提斯。”黑暗中,魔法灯光由远而近,来人提起灯,映出了一张略显苍老的脸。

&esp;&esp;“莫莉。”见到是她,黑龙很惊喜,“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esp;&esp;女人看了眼穆萨,“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梦境探索。”

&esp;&esp;“谢谢您,莫莉阁下。”有人解围,穆萨当即就离开了。

&esp;&esp;霍尔提斯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真奇怪,莫莉,他让我感到很亲切。”

&esp;&esp;莫莉语气平淡,“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像哈尔吧。”

&esp;&esp;“嗯,我决定不杀哈尔了。”

&esp;&esp;“我们走吧,该是休息的时候。”

&esp;&esp;“他又在乱跳,真是个调皮的孩子,他似乎很喜欢你呢,莫莉。”

&esp;&esp;眼前的画面和耳边的声音消失,西莉亚眨眨眼,视线里是露台上开得正盛的鲜花。

&esp;&esp;“那是个幻象。”阿斯塔德收回窥探魔法,“你们七神教会竟然允许这样的疯子在外行动?”

&esp;&esp;诺亚靠在藤椅上,略微放松了身体,“他最疯的时候您还没见过呢,现在已经好多了。更何况,还有莫莉压制着他。”

&esp;&esp;“女神的持杖人并不是万能的,她也会有疲惫倦怠的时候。如果再酿成当年的灾祸……”

&esp;&esp;“您以什么立场在问我?”诺亚直接打断了他,“默尔林?我们已经得到了议会的同意。乌洛比斯大陆居民?不好意思,我还没有收到关于您移居的消息。”

&esp;&esp;“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霍伦维尔的悲剧才过去不足两个月。我想,作为它的前庇护者,您对这出人祸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没错吧?而您所质疑的疯子,在近二十多年里,解决了至少十几起比之更严重的事故。”

&esp;&esp;“您有什么立场,又有什么资格在此质疑他?”

&esp;&esp;西莉亚惊呆了,她第一次见到诺亚说出如此尖刻的话,虽然他向来说话直接,但从未言语伤人,对大多数事都报以没兴趣、无所谓、不期待的态度。

&esp;&esp;但阿斯塔德并没有因他的话而愤怒,他的神情异常平静,“我有一个学生,丧生于三十年前的杜克尔沼泽,他死的时候,已经是高阶法师,才三十五岁。”

&esp;&esp;“我一生只收过两个学生,他们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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