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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去缘来九（第1页）

缘去，缘来（九）

魏燃的伤势太重，没办法再继续调查下去，谭霭与许琢决定先回南山，将此事告知给柳不知後，从长计议。

一路上，气氛压抑，没人说话。

三人看到山脚下等待的柳不知，心中大喜，却又讶然。

柳不知望着狼狈三人，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从谭霭背上接过魏燃，转身上山，冲二人道：“走吧。”

一直忙到晨光熹微，南山派才算安静下来。

许琢被劝着去休息，魏燃也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盛春雨则是在後厨忙活。

眼下，只剩谭霭与柳不知二人对月而坐。

“说说吧，怎麽回事。”柳不知语气平静，没有半分责怪。

“破晓楼背後的主人是杜钰，他与蚀心谷丶哭葬岭达成了某种合作。”谭霭言简意赅，将後续内容一概而过。

柳不知听明白了，对谭霭笑笑，周身气质收敛，温和得如天上浅淡月影。

“你是怎麽想的？”柳不知问。

如今的谭霭就是T21，带着上一世的痛苦记忆而活，他想要再争取一下。

“首先要保护城中百姓。”谭霭道。

上一世，杜钰叛变，投身魔道，狠心屠城。不管怎麽说，这个世界决不能再次上演如此悲剧。

“好，稍後我便联系其他弟子保护百姓。”柳不知顿了下，似乎意有所指，问，“你呢？你要下山吗？”

“我……”谭霭想到他的父母，最终还是点点头，“我想要回去，回到谭府保护他们。”

柳不知欣慰笑了，“好，那你们便全部下山吧。”

“那您……”

“修道习武本就为了保护心上之人，不必介怀，更不必愧疚。”柳不知知道谭霭在犹豫什麽。

“你们放心的下山去，南山有我。”柳不知怜爱地摸了摸谭霭的头，此时的他，更像衆人所认为的真正师父。

“想知道你母亲的事吗？”柳不知忽然道。

谭霭与柳不知对视，看清他眼中的光亮。

“想。”谭霭回答。

“虞荷是天才。”柳不知说，“她被我捡回来收作徒弟，本该是下一代的南山掌门。”

“可她走了。”柳不知眼神闪过落寞，被谭霭捕捉到。

“她和你师姐一起偷跑下山，路上她们遭到追杀，连累无辜之人，你母亲为了给那人赎罪，她决定此生不再习武。”

“那人是谁？”谭霭问。

柳不知轻笑，“当时我也这样问的，那人是谁？究竟是谁能让一位天才从此不再提剑。”

“你知道你母亲回答什麽吗？”柳不知询问，期待谭霭的回答。

谭霭久久没有开口。

“她说她不知道，”柳不知趴在桌上闷闷地笑，“她说她不知道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虞荷道，“我本该去死，可他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才牺牲的。从此，我的命不再只有我，还有他。”

“我是替他而活。”虞荷声音愈发明亮，“柳先生，请让我下山赎罪吧。”

“走！”柳不知一拍桌子，气道。

眼前的虞荷变成了谭霭，柳不知揉了揉眉心，头痛欲裂。

“师父。”谭霭唤道。

“下山後告诉你的母亲，叫她不要担心。”

微风清冷，柳不知拢了拢衣袍，站起身，“风凉，回去吧。等魏燃醒了，你们一同下山。”

谭霭辞别柳不知，出门时碰见盛春雨端着一壶热茶，两人打完招呼，错身而过。

刚走几步，谭霭顿住，“师姐──”

盛春雨转身面向谭霭，疑惑问

“怎麽了，师弟？”

“你不下山……”

盛春雨了然，挤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师父跟你说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