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喜欢就好。”
&esp;&esp;陈行简从窗外的海面上收回视线,身体坐回自己那边,“跟在我身边做秘书,你以后还会去很多地方。”
&esp;&esp;他的大拇指不经意间擦了下脸颊。
&esp;&esp;杜思贝不小心蹭过的地方。
&esp;&esp;杜思贝浑然不觉,脸贴在舷窗上对着大海咔咔拍照片。人一坐上飞机,心情也像气球,轻快地飘上了天空。
&esp;&esp;这次出国短短几日,她经历了许多事,也看过许多风景:巴厘岛的日落,太平洋的骤雨,马六甲的轮船……而所有风景的记忆,都与同一个人有关。
&esp;&esp;也不知道多年以后翻看老照片,首先想到的是这儿的美景,还是曾经和自己一起共赏这份美景的人?
&esp;&esp;杜思贝回头看着陈行简,他又拉下眼罩继续睡觉,露出轮廓分明的下半张脸。唇角在放松状态下微微下压,抿着唇线,有种冷淡的性感。
&esp;&esp;杜思贝看了陈行简很久,然后才靠回座椅,慢慢闭上眼睛。
&esp;&esp;如果一直跟在他身边……
&esp;&esp;就能去很多很多地方。
&esp;&esp;环游世界。
&esp;&esp;飞机在凌晨一点落地上海。
&esp;&esp;这个点没地铁了,杜思贝出机场后看了眼网约车软件,回市区的价格令人瞠目。她又瞅了几眼航站楼的高架桥,灯光暗淡,过很久才来一辆出租车。
&esp;&esp;这时她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闷雷一样,咚咚敲打人心脏,越来越响。
&esp;&esp;杜思贝循声看向马路尽头,一辆扁扁的黑色敞篷车忽然撞进她视野,还没待她看清,就风驰电掣划过她眼前。
&esp;&esp;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尖响,跑车急刹车停到了她的前方三十米,又直直地倒回来,停到她面前。
&esp;&esp;蝶翼门像变形金刚的玩具一样抬起,驾驶座上的陈行简冲她抬下巴:“上车。”
&esp;&esp;杜思贝惊讶之余有点尴尬。
&esp;&esp;陈行简的阵仗之大,吸引了周围所有等车乘客的目光。有人拿手机拍他们。
&esp;&esp;“……”杜思贝老脸一红,抓紧跳上车,对又在犯霸总病的陈行简笑道,“陈总,大晚上的咱就别炸街了好吗?”
&esp;&esp;“没办法啊,我这车一踩油门就这声。”
&esp;&esp;陈行简还无奈上了,搭在方向盘上的修长食指往下轻轻一敲,“你听——”
&esp;&esp;杜思贝甚至来不及尖叫,就被一股巨大的推背感弹射了出去。
&esp;&esp;一路笔直的高架桥成了陈行简玩云霄飞车的游乐场。杜思贝那次坐宾利知道他开车很快,但跑车才激发出此人对速度与激情的狂热追求。
&esp;&esp;城市的夜景在窗外闪电般后退,呼啸的晚风满灌进来,把杜思贝头发糊了满脸。
&esp;&esp;陈行简扭头看了眼被吹成女鬼的杜思贝,又看回路前方,嘴角微勾,踩油门的脚像从钢琴踏板上松开,车速变慢了。
&esp;&esp;跑车停到酒店门口,杜思贝拨开脸边的碎发,道完谢,开门的手顿了顿,又缩回来。
&esp;&esp;她观察着陈行简在夜幕中的侧脸,犹豫地说:“陈总,那我们之间……”是不是就到这了。
&esp;&esp;后半句话就在嘴边,杜思贝却莫名说不出口。
&esp;&esp;似乎只要不说,就还可以装傻充愣,和陈行简延续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esp;&esp;“是的,两清了。”
&esp;&esp;不料陈行简这回十分干脆。
&esp;&esp;“……”
&esp;&esp;杜思贝咬了会嘴唇,声音低下去,“好。我会尽快找好租房,搬出1607。”
&esp;&esp;“嗯,这次记得找个真正像家的地方。”陈行简这会儿有点好上司的模样了。
&esp;&esp;他点了根烟,又将烟盒递到杜思贝面前。
&esp;&esp;杜思贝觉得这烟盒牌子有些眼熟。三个月前在美国,他也问她要不要来一根烟。
&esp;&esp;从烟开始,从烟结束。
&esp;&esp;杜思贝接过烟,点着了,夹在指间,却一直没有吸。
&esp;&esp;她低头想着什么。
&esp;&esp;陈行简笑了声,“这位道友你烧香呢。”
&esp;&esp;“我还可以留在总裁办吗?”杜思贝冷不丁问。
&esp;&esp;陈行简拧了下眉:“没人说不让你留在公司啊。”
&esp;&esp;杜思贝看着自己手中微亮着橙光的烟,思绪有些飘忽,“那就是……我还可以做你的秘书之一,对吗?”
&esp;&esp;“你有其他心仪的岗位吗?”
&esp;&esp;陈行简饶有兴致地看着杜思贝。是头顶的路灯颜色太暧昧?他竟觉得她的长发披在脸边,侧脸的弧度比以往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