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请汝演绎
昭和53年6月14日
久保家族的人在今天早些时候来了,我印象里应该是没见过的。久保家夫人久保泽,一个看不出有什麽表情的神秘女性,她的女儿久保麻希,是个很内向不敢说话的女孩,我打招呼也没回,与我印象里的大小姐相差甚远。
“说起来,汐子。”常守哀玥拿出一条带血的毛巾,“这是什麽?”
无奈之下,我只得与常守哀玥说了这件事。
“有人被杀之後却不推理凶手是谁,这不像汐子你啊。”
“事实上昨天回来後我想推理凶手是谁,不过我们啥线索都没有,要是还回到案发现场,那也太蠢了,而且婉子有些难受,再怎麽说也是她的养母,大家都没什麽兴致,就没推理了。哀玥姐有什麽看法吗?”
“婉子呢,昨晚睡在自己家里吗?”
“我也不知道,昨天她们回去後我就不知道她们後面的行踪和发生的事了。”
“去婉子家看看吧。”常守哀玥沉思了一会,“蔚山婉子家。”
事实上其实我和常守哀玥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答案,那就是凶手就是蔚山婉子。
会这样想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除了蔚山婉子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还和长崎明文有着能达到杀人的密切关系。
总不可能有人因为被她预言了几句话而恼羞成怒把她杀了吧,即使真有人这麽控制不住脾气,那也没必要把头砍下来,等杀完人後应该直接就吓跑了。
大家确实都讨厌长崎明文,但这种讨厌是避而远之的讨厌,是尽量避免和她産生联系的讨厌。
除非是无差别杀人疯子,不然为什麽要冒这麽大风险背负杀人的罪名去杀死这麽一个社会边缘人呢?于是我和常守哀玥和谁都没说,二人去了蔚山婉子家——长崎明文被害现场。
被害现场与我离去之前别无二致,婉子站在那里——不是蔚山婉子,是江之岛婉子。
“汐子小姐,我来的时候蔚山小姐就不在家里,感觉她昨天离开之後就没回来过。”
她似乎没有对常守哀玥在我身边感到惊讶。
“你昨天和她什麽时候分开的?”
“昨天我们离开你房间後,我就往村民自治会去了,蔚山小姐似乎是往她家走去的,自那之後就没见到过了。”
“且不说蔚山婉子了。”我细细思考,无论凶手是不是蔚山婉子,她都没有理由还住在这个依然沾着鲜血的养母的家里吧。
常守哀玥已经在仔细查看地上和餐桌上的血迹。
“你们都详细描述一下尸体被发现时的状态吗?”
侦探原来真是这样啊,我第一次在现场看到侦探,我原先以为推理小时里的侦探总是毫无自觉常识的一到案发现场就开始破案,原来现实里也是这样子的。
“长崎明文的头部和身体是被切分开来的,虽然是切开来,但是位置上依然靠得很近,看上去就像是连在一起的,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婉子。。。。。。蔚山婉子就双手沾满血地蹲坐在尸体旁,尸身倒在餐桌旁,头就在餐桌中部旁边,尸体的其它部分并没有明显损坏,当时的血迹和现在形状大体一致支海已经干了部分,是这样吗?”
在听完我和江之岛婉子东一句西一句的叙述後,常守哀玥精确仔细直观地总结道。我不得不暗暗佩服她的理解能力。我们俩点了点头。
基本上很难根据这些能找出明确指向凶手的证据吧,事实上大部分推理小说都没有非是该凶手不可的决定性证据。
常守哀玥走到另一端,说到:
“几个疑问,第一,为什麽要切割头颅。一般来说无头尸都是为了掩盖被害者身份,比如与尸体互换身份的诡计,要麽是执行某种有特殊意义的宗教民俗仪式,要麽就是对被害者有深仇大恨,但是如果是有深仇大恨尸体的其它部分肯定也不会保存良好,这样切头颅还放在这里的行为,简直意义不明,也传达不出什麽信息。”
“第二,动机是什麽。对长崎明文抱有恶意的人有很多,但是达到杀人恶意的却没有,是否有我们不知道的一些隐藏的消息,比如长崎明文对某些人进行了威胁或敲诈勒索。事实上我一直很奇怪她们一家并没有收入来源是靠什麽生活下来的。如果凶手是蔚山婉子,动机是什麽也完全不明晰,蔚山婉子身为长崎明文的养女,没有明显矛盾,也很亲近,为什麽要杀了她。”
“第三,从血迹的溅射形状来看,被害者生前并没有挣扎,而从尸体正面向上倒下的情况来看那麽极有可能凶手是从正面杀死死者还能让死者没有挣扎的,那麽就是熟人作案。可惜你们把尸体埋了了解不了死者的真实死因了。”
“第四,可以确定的是,案发现场就是这里,因为如果实在死後切割头颅是不可能喷溅出这麽多血迹的。”
“第五,蔚山婉子去哪了。”
常守哀玥起身:“这就是我想到的五点,现在经过你们的描述,我觉得死者很有可能是没有不愿意死亡的想法,她可能是自己选择的死亡。”
“所以依照我的想法,这种有强烈预言占卜欲望的老人,很有可能是为了满足自身大限将近的预言,选择了死亡,但是头颅切割一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自己能完成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可能是蔚山婉子听从她的命令切下了她石头上的头颅。”
前面两点还属于我能轻松想到的,但是後面几点我就没那麽容易想到了,果然这就是侦探和推理小说迷的差别吗。
“当务之急是找到蔚山婉子。。。。。。”
“不用找了。”蔚山婉子冷冷地站在门口,“你的推理错了,我并没有割下过我妈的头,我跟我妈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昨晚我花了一晚上调查大家的踪迹,看上去不像是村里人作案。我们的收入来源全是我在城市里打工得来的,请不要侮辱我死去的母亲,大小姐们不理解我们的生活就算了。。。。。。”
婉子有些生气,看来我们说的话都被她听到了。
“所以,蔚山婉子,你认为是谁杀了你的母亲?”常守哀玥问道。
“我想可能是连环杀人案吧,凶手像是要完成什麽仪式,所以把人的头颅给割下来,汐子,你父母埋的,是你们家仆人阿秀的头吧,所以我妈应该是这一系列案件的第二起,同时也说明,後面还会。。。。。。”
“可能是那个基督教游客吧。我之前看到过他,但案发後并没有见到他。”蔚山婉子总结道。
常守哀玥和江之岛婉子看着我向我求证,并没有回答。
事实上,我不知道常守哀玥和江之岛婉子怎麽想,但作为蔚山婉子唯一的朋友,我了解她。
她会这麽冷静的说这些话,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些是她提前安排好的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