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半刻茶后,咳嗽声穿过。
&esp;&esp;“好!”呵声萦绕,抑扬顿挫。
&esp;&esp;“咚——”
&esp;&esp;万物脑袋上挂的银葫芦头饰稍不留神、撞在一位振臂高呼的姑娘的身上,奈何那姑娘听的倒是痴迷了,发出叮铃声也并未惊动她分毫。
&esp;&esp;“对不起……”万物小声说道。
&esp;&esp;对方并未理她。
&esp;&esp;从昏昏欲睡的絮叨中、如大梦初醒般的万物晃了晃脑袋,拼了命的想要从人群中窜出去。
&esp;&esp;虽说是承了师尊的旨意,可一向深居简出连师尊殿门都极少出来的她、实在是无心多留于这烟火缭绕的世间。
&esp;&esp;此番,仅仅是收集些宗门或许用的着的器物草药想着赶紧回去罢了。
&esp;&esp;不出片刻,她便如愿以偿的来到人群最后,转眼又见身旁的小跟班没了影,遂努力的想要探出脖子在攒动的人群中找那唯一同自己亲近的师弟。
&esp;&esp;一二来去,师弟没找着满载干枯草药的背篓却被挤扁不成样子。
&esp;&esp;她淡叹一口气将背篓放在一旁空着的茶肆桌上,伸手欲修间便回忆起方才已修过一次,如此再被挤了碰了,那还不如不修,省点力气总是没错。
&esp;&esp;谁知刚坐下就听人群中传来一阵呼声,“那挑起祸端神道男子,今在何处?”
&esp;&esp;“就在你我之间!”
&esp;&esp;接着,便是一阵忽高忽低的抗议声夹杂着疑心重重的唏嘘。
&esp;&esp;万物坐在凳子上飘忽着视线,对着于她而言本不有趣的话题微微竖了竖耳朵。
&esp;&esp;又过时辰,夜色渐沉那所谓的小跟班师弟燕克冬才勉勉强强从人群中爬出来。
&esp;&esp;“师姐!真是不敢相信,这人神之争竟然已过去整整千年了!”
&esp;&esp;“哦。”
&esp;&esp;“师姐!你有没有听那精彩处、我们人宗先祖凭借一己之力抗击神道器具,为黎明开辟天地!”
&esp;&esp;“哦、哦。”
&esp;&esp;“师姐!这神道竟然给我们留了这么大隐患、简直可恶!”
&esp;&esp;“哦、哦、哦。”
&esp;&esp;“师姐!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漠!”
&esp;&esp;“嗯~!”
&esp;&esp;“……”
&esp;&esp;本该是一袭白衣佩带、光洁整齐的俊俏少年顿足远望回宗门之路崎岖坎坷,干瘪的背篓越发衬得他狼狈不堪,小小脸色泛红生出几丝懊恼,用力跺了几下脚试图引起“冷漠”师姐的注意。
&esp;&esp;待师姐回头,他又一捏嗓子像是讨好撒娇般说道,“师姐,我衣服脏了!”
&esp;&esp;说话的毛头小子于万物而言,是师弟,名唤燕克冬,生的很是好看。
&esp;&esp;一头青丝垂至腰间,额前的月白色抹额镶着两颗小小的绿珠,眉眼秀气活脱脱的像极了小摊上那些瓷娃娃。
&esp;&esp;但万物喜欢他的却是另外二点原因。
&esp;&esp;其一,他愿意跟自己同行;其二,他意气风发,像极了年少的师尊。
&esp;&esp;“师姐!今晚我们还回得去吗?”
&esp;&esp;“师姐!你饿么?”
&esp;&esp;血欲情修人神相阂
&esp;&esp;人神后纪。
&esp;&esp;世间仅剩下四洲大陆为人存活谋生;为首的倒不是万物栖身之处——人宗。
&esp;&esp;人宗于丛山峻岭间,万木葱茏环绕间,被诸多千年、百年古树所环绕包围;若是头一次来的,必然会迷路不知所踪。
&esp;&esp;反而是那传闻中的“百相宫”,那座千年前被生擒了首领却依旧安然的百相宫。
&esp;&esp;万物先前同师尊拜访过,那里的人不喜欢她和师尊,说她是……
&esp;&esp;算了,伤心之事于万物倒也不值一提。
&esp;&esp;至于别门宗派,她倒是有心拜访。
&esp;&esp;彼时,山风滚滚从林间鱼贯而下,吹打在早已远离人市的二人脸上;万物抽出发簪欲重新簪住长发,奈何风大又背着竹篓,一时间难以作成。
&esp;&esp;“师姐!我帮你啊!”
&esp;&esp;“有劳师弟。”
&esp;&esp;万物盯着山下立着的青色巨石碑,微微蹙额思考着三日后的事儿。
&esp;&esp;三日后,宗门那位主事的师尊要做一次“赛”;赛无奖,只是佼佼胜者可一同去海洲南部的百相宫铲除那千年前的神器。